影舞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垂首道：“国公爷请讲。”

“殿下昨夜的话，是她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林夜缓缓道，“我知道，你自幼经历坎坷，习惯将一切藏在心里，独自承担。但既然今后要同行，我希望你能慢慢放下一些包袱。在我面前，不必总是称‘属下’，也不必时刻紧绷。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朋友……影舞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对她而言，这是一个太过遥远和奢侈的词汇。杀手不需要朋友，只需要服从和完成任务。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影舞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茫然。让她杀人潜伏，她可以做到完美无缺，但让她像“朋友”一样相处，她却手足无措。

林夜看着她难得露出的无措模样，心中微微一动，泛起一丝怜惜。他走近几步，距离拉近到能清晰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很简单。”林夜的声音温和，“就像现在，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遇到事情，我们可以商量。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也可以指出。就像……就像天狂、无尘他们一样。”

影舞抬起头，撞进林夜那双深邃而真诚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居高临下的怜悯，只有平等的尊重和信任。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起，冲垮了她常年筑起的心防。

“我……明白了。”她轻轻点头，尝试着放松一直紧绷的肩膀，声音虽然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刻板的恭谨，“我会……尽力。”

这是一个开始。一个艰难却充满希望的开始。

林夜笑了笑，那笑容如同阳光驱散阴霾：“好。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发。”

“是。”影舞应道，转身离开书房。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极其轻微地、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看着影舞离去的背影，林夜目光深邃。他知道，要融化这座冰山，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此行漫漫，他有的是时间。而且，有这样一个能力出众、忠诚不二，且正在慢慢向他敞开心扉的伙伴同行，这漫长的旅程，或许不会那么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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