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前线,瞿塘峡的硝烟尚未散尽,但战局的焦点,已从峡口的营寨,转移到了那座扼守长江咽喉,号称“川东门户”的巍峨城池——白帝城。
黄忠在峡口营寨失陷后,率残部退入白帝城,依仗其依山傍水的险峻地势,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城墙高厚,滚木礌石堆积如山,守军虽然新败,但在黄忠的激励下,依旧抱有死战之志。
汉军主力在关羽指挥下,将白帝城围得水泄不通。连日来,攻城战从未停歇。巨大的攻城锤撞击着包铁的城门,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无数云梯搭上墙头,悍勇的汉军士卒顶着盾牌,冒着如雨的箭矢和滚油向上攀爬,城墙上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城墙根都染成了暗红色。
关羽亲自督战,青龙偃月刀顿在地上,凤目微眯,凝视着那座久攻不下的雄城。张飞如同暴躁的雄狮,几次欲亲自登城,都被左右死死拦住。赵云则指挥弓弩手进行压制,并不断寻找城墙的防御弱点。高顺亲自率领“陷阵营”几次登上城头,但都被白帝城大军不畏生死,同归于尽的打法打退,损失惨重。
中军大帐内,刘衍看着沙盘上标注的白帝城模型,眉头微锁。强攻代价太大,而且时间拖得越久,给刘备和诸葛亮在成都布防的时间就越充裕。
“大王,”贾诩阴柔的声音响起,“黄忠老而弥坚,凭坚城死守,意在拖延。然其新败之师,困守孤城,军心岂能长久无隙?郭奉孝南线大捷之消息,或可善加利用。”
田丰接口道:“文和所言极是。可将南蛮大败,沙摩柯远遁的消息,以箭书射入城中。守军得知外援已绝,后路堪忧,必生恐慌。”
刘衍点了点头,又看向一直安静旁观的刘晟:“晟儿,你以为呢?”
刘晟盯着沙盘,小手指着白帝城靠山的一面:“父王,儿臣观此城虽险,然其依山而建,后山必有取水、樵采之小径,或可绕行。若能遣一奇兵,自后山险峻处攀援而上,趁夜突袭,或可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刘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此子虽幼,思维却不受常规束缚。他看向关羽:“云长,你以为世子此策如何?”
关羽抚髯沉吟:“后山确有小路,但极其险峻,大军难行。不过,若遣一支精锐死士,攀岩而上,并非不可能。只是风险极大。”
“风险大,收益亦大。”刘衍决断道,“便双管齐下!文和,箭书扰敌之事,由你负责。云长,挑选军中善攀援、勇悍之辈,组成敢死队,由……子龙亲自率领,绕行后山,寻机潜入!翼德在前门加强攻势,吸引守军注意!”
“末将领命!”赵云、张飞齐声应诺。
是夜,月黑风高。张飞指挥大军在正面擂鼓佯攻,火把如龙,杀声震天,将守军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正面城墙。
与此同时,赵云亲率五百名精心挑选的悍卒,身着轻甲,背负短刃钩索,如同幽灵般,借着夜色掩护,绕至白帝城后山。这里悬崖陡峭,猿猴难攀。但在赵云身先士卒的带领下,这支敢死队利用钩索和岩缝,如同壁虎般,艰难而沉默地向上攀爬。时有失手者坠入深涧,粉身碎骨,但无人退缩。
就在敢死队攀援的同时,无数绑着郭嘉捷报抄件的箭矢,被射入白帝城中。起初,守军不以为意,但当“南蛮全军覆没”、“沙摩柯生死不明”的消息在军中悄悄传开时,一股绝望和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不可抑制地蔓延开来。他们在这里死守,很大程度上是指望南蛮盟友能牵制汉军,或沙摩柯能袭扰汉军后方,如今希望彻底破灭!
城头之上,黄忠也看到了箭书,他面色铁青,心中一片冰凉。他强压着不安,巡视城墙,激励士卒,但明显能感觉到,守军的士气正在快速跌落。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赵云所率的敢死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登上后山城墙!他们如同鬼魅般解决了哨兵,迅速打开了一段城门的门闩!
“城破了!汉军从后面上来了!”
“快跑啊!”
混乱和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守军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
正面,张飞看到城内火起,听到杀声从城内传来,知道赵云得手,狂喜之下,丈八蛇矛向前猛指:“兄弟们!城门已开!随俺老张杀进去!活捉黄忠!”
“杀——!”
蓄势已久的汉军主力,如同潮水般从洞开的城门涌入城内!抵抗迅速瓦解,到处都是溃逃和跪地求饶的刘备军士卒。
黄忠在亲兵的护卫下,且战且退,试图退往内城。他须发戟张,凤嘴刀挥舞如风,接连劈翻数名唐军,勇烈不减,但大势已去。
“黄老将军!大势已去,何不早降!”一声清喝传来,赵云白马银枪,已拦住去路。
黄忠怒目圆睁:“赵子龙!唯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看刀!”
两人顿时战在一处,刀光枪影,劲风四射。黄忠虽勇,毕竟年迈,加之激战连日,体力不支,渐渐落入下风。赵云枪法精妙,不欲伤其性命,只是紧紧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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