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败逃,如同抽走了支撑危楼的最后一根梁柱,长安城,这座承载着四百年汉家荣耀的帝都,彻底坠入了无边地狱。
城门洞开,再无秩序可言。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西凉将领,以及他们麾下早已被仇恨和贪婪吞噬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灌入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坊市。他们不再是军人,而是化身为一群失控的野兽。
烧杀抢掠,人间炼狱
火焰,成为了长安的主色调。太师府、各官署、乃至许多权贵富商的宅邸,都被点燃,冲天的火光将天空映成诡异的赤红色,浓烟滚滚,遮天蔽日。抢劫不再有任何顾忌,士兵们破门而入,见钱就抢,见粮就夺,稍有反抗,便是刀剑加身,血溅五步。女子的哭喊声、哀求声从各处深宅大院中传出,旋即又被狂笑与喧嚣淹没。昔日繁华的东西二市,如今店铺被砸开,货物被哄抢一空,满地狼藉。
“诛杀王允同党!”这成了西凉军肆意妄为的借口。许多与王允有过交往,甚至只是平日里与西凉军不睦的朝臣、士人,都被从家中拖出,当街砍杀,其家产被抄没,女眷被掳掠。血水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流淌,汇聚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小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皇宫喋血,帝星飘摇
未央宫,这片象征着至高皇权的禁地,也未能幸免。李傕、郭汜率领亲兵甲士,直接闯入宫中。侍卫或被收买,或力战而死,宫娥宦官四散奔逃,如同无头苍蝇。
少年天子刘协,在仅存的几位内侍护卫下,瑟瑟发抖地坐在德阳殿的龙椅上,看着那群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西凉悍将一步步逼近。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傀儡的绝望,甚至比董卓在时更加深切——至少董卓还需要他这块招牌,而眼前这些人,眼中只有赤裸裸的暴虐和疯狂。
“陛下勿惊!”李傕嘴上说着,动作却毫无敬意,他大步上前,目光扫过惊恐的群臣(大多是来不及逃跑或被特意“请”来的),“逆臣王允,勾结吕布,祸乱朝纲,现已伏诛!臣等特来护驾,清除君侧!”
说是护驾,实为挟持。李傕、郭汜当场逼迫刘协下诏,承认他们“拨乱反正”的“功绩”,并大肆封赏。李傕自封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屯兵弘农;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李儒等谋士亦得显爵。西凉军大小头目,皆按“功劳”瓜分官职、财宝。
王允的头颅被悬挂在闹市示众,其家族被夷灭。这位一心想要匡扶汉室的老人,最终却以最惨烈的方式,见证了帝国的加速崩塌。
军阀内讧,混乱加剧
然而,共同的敌人(王允、吕布)一旦消失,暂时的联盟便迅速出现了裂痕。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为了争夺皇宫的控制权、国库的剩余财富、以及谁才是“首席功臣”而争吵不休,甚至险些在朝堂之上再次兵戈相向。
他们的部下更是上行下效,在城中划分地盘,互相攻杀抢劫的事件层出不穷。今日李傕的兵抢了郭汜部看中的府库,明日郭汜的将就带人烧了李傕麾下占据的坊市。长安城陷入了比董卓时期更加彻底的无政府状态,法律、道德、秩序,一切荡然无存。
百姓悲歌,千里无烟
最受苦的,永远是底层百姓。家园被焚毁,粮食被抢光,亲人被屠杀或掳为奴隶。饿殍遍野,尸骸枕藉,无人收殓。易子而食的惨剧,不再是史书上的记载,而是每天都在发生的现实。无数人试图逃离这座人间地狱,但四周关卡要道皆被西凉军封锁,逃亡者多被当做“流民”或“奸细”格杀。长安及其周边三辅地区,昔日富庶的天府之国,已然变成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人间绝域。
暗流依旧,余波未平
在这片混乱中,也有一些身影在悄然活动。
貂蝉于乱军中不知所踪,有人说她被某位西凉将领藏匿,有人说她趁乱化装逃出了长安,其下落成谜,只留下一段倾国倾城的传说。
李儒帮助李傕稳定(或者说攫取)权力后,再次隐入阴影,其毒士的目光,或许已投向了关东的群雄。
长安大乱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
青州,平原郡。
刘衍看着暗卫送来的详尽报告,面色凝重如水。他麾下的文武,如郭嘉、荀彧、关羽等人,也皆沉默不语。报告上那字字血泪的描述,远比当初董卓之乱更令人触目惊心。
“李傕、郭汜,豺狼也,其行甚于董卓。”荀彧痛心疾首,“陛下再陷囹圄,朝廷名存实亡,此乃国家前所未有之浩劫!”
郭嘉灌了一口酒,眼神锐利:“主公,关中已烂,西凉军内讧不止,无力东顾。此乃我青州积蓄力量,廓清河北,乃至徐图中原的天赐良机!”
刘衍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长安的位置,然后又缓缓移开,扫过冀州、兖州、徐州……
“长安之乱,是危机,亦是警示。它告诉我们,依靠旧有的秩序和那些所谓的‘忠臣良将’,已无法挽救这个天下。”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声音斩钉截铁:
“重整河山,再造大汉,只能靠我们自已,靠我们手中的力量,靠我们建立的的全新秩序!传令各营,加紧整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长安的沉沦,仿佛敲响了一个旧时代的丧钟,也吹响了一个群雄并起、彻底以实力说话的新时代的号角。而刘衍,决心要成为这个新时代的主宰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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