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内,烟尘未散,杀声震天。
吕布率领并州狼骑残部赶到时,看到的是一片糜烂的景象。洞开的关门如同巨兽哀嚎的嘴巴,关内街道上,青州军那玄甲红袍的精锐正以无可阻挡之势清剿着负隅顽抗的西凉守军。那面刺眼的“刘”字大旗,已然在关楼之上迎风招展。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衍,正横槊立马于溃军之中,玄甲染血,目光平静地望向他。那目光中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对“天下无双”的畏惧,只有一种洞悉局势的冷静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刘!衍!”吕布胸腔中的怒火几乎要炸裂开来,方天画戟因紧握而发出咯吱声响。虎牢关,这座被他视为彰显武勇、威压联军的雄关,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被正面攻破!还是被自己这位“师弟”亲手打破!
奇耻大辱!
赤兔马感受到主人的怒火,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吕奉先!”刘衍的声音穿透喧嚣,清晰传来,“关破军溃,大势已去!董卓倒行逆施,天怒人怨,你何必为他陪葬?不若……”
“住口!”吕布厉声打断,他性格高傲,纵然知道形势不妙,也绝难接受这种近乎劝降的言语,尤其还是来自刘衍。“背主之徒,安敢妄言!可敢与某决一死战!”他试图以个人勇武挽回最后的颜面,或者说,他需要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宣泄心中的憋闷与惊怒。
刘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但随即被坚定取代。他深知吕布性情,知道此事绝非言语能够说服。而且,他需要这场胜利来彻底奠定青州军在联军中的威望,也需要让吕布真正认清现实。
“你要战,那便战!”
刘衍低喝一声,催动战马,手中马槊直指吕布!
“主公!”关羽、张飞几乎同时出声,欲要上前助战。他们虽知刘衍神力惊人,虽然已经战过一次,但吕布盛名之下,终究担心。
“不必!”刘衍头也不回,“看好四周,莫让杂鱼扰了我与吕布的再次切磋!”
此言一出,更是激得吕布怒火更炽,“切磋”?上次虽然在城门外进行了大战,但他没有没有使用全力,现在他听来,这是何其狂妄,是对他的侮辱!
“受死!”
吕布不再多言,赤兔马快如闪电,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方天画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血色寒光,直劈刘衍头顶!这一戟,含怒而发,凝聚了吕布毕生武艺的精华,势若雷霆,仿佛要将刘衍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刘衍瞳孔微缩,体内劲力奔涌,灌注双臂,不闪不避,马槊由下至上,一记简洁无比的“举火燎天”,硬撼画戟!
“铛——!!!”
比之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猛烈数倍的金铁交鸣声炸响!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兵器交击点为中心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士兵甚至感到耳膜刺痛!
刘衍身下战马希津津一声长嘶,被巨大的反震力迫得连退两步。他手臂一阵酸麻,心中对吕布的武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盛名之下无虚士!
吕布更是心惊肉跳!他这含怒一击,自信天下无人能硬接,刘衍不仅接了,而且似乎……并未吃亏?那股透过画戟传来的磅礴巨力,刚猛霸道,远超他之前交手过的任何对手!
“好力气!”吕布脱口而出,随即又被更强的战意覆盖,“再看戟!”
两人马打盘旋,瞬间战在一处。方天画戟如凤凰展翅,灵动狠辣,变幻莫测;刘衍的马槊则如黑龙翻江,势大力沉,以力破巧。槊来戟往,劲风四溢,周遭丈许之内,无人敢近!
转眼二十余回合过去,竟是平分秋色之局!
关羽、张飞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又暗自捏了一把汗。他们自忖,若是单打独斗,面对盛怒下的吕布,恐怕也难以支撑如此之久而不落下风。主公之神力,竟已至斯!
然而,战场形势不等人。青州军在关、张、赵等人的指挥下,已基本控制关内要道,后续的曹操、孙坚等联军部队也开始陆续涌入关内。西凉军彻底失去了建制抵抗,或降或逃。
并州狼骑虽勇,但主将被缠住,军心已散,在联军优势兵力的围攻下,死伤惨重。
一名吕布的亲兵将领浑身是血地冲到战圈外围,嘶声大喊:“吕将军!顶不住了!关门已失,联军大部队入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吕布闻言,心神一震,画戟不由得慢了半分。刘衍觑得空隙,马槊如毒蛇出洞,直刺其肩胛!吕布急忙回戟格挡,虽化解了危机,却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带来的骑兵已被分割包围,关墙上插满了联军的旗帜,败局已定!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不甘涌上心头。他,吕布,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今日竟落得如此田地!
“刘衍!今日之辱,布来日必报!”吕布咬牙切齿,恨恨地瞪了刘衍一眼,知道再缠斗下去,一旦被联军大队合围,纵有赤兔马也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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