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了人?”
李修的眉毛挑了一下,原本还算舒缓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情报卷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王成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又是王爷您从燕地带过来的,平日里就骄横惯了。妾身提拔了新人周安去监督采买账目,他便怀恨在心,今天找了个由头,说周安冲撞了他,带着几个家丁就把人给打了。”
探春的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李修把内院交给她,她就想做到最好。
可这些老人盘根错节,根本不把她这个新来的女主子放在眼里。
“人伤得怎么样?”李修问道。
“腿被打折了,如今躺在床上,大夫说……说以后走路怕是会有些跛。”探春的声音低了下去。
“呵。”
李修发出一声冷笑,书房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度。
站在一旁的晴雯吓得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不是平时的霸道,而是一种真正动了杀机的冰冷。
“王爷,这事……是妾身无能,没能管好下人。”探春垂下头,主动请罪。
“这不怪你。”李修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他们欺你脸嫩,是意料之中的事。本王把内院交给你,不是让你受委屈的。要是连几个下人都治不了,本王这燕王府,不成了一个笑话?”
他走到探春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泛红的眼圈。
“本王说过,你只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本王给你顶着。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探春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只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她能读懂的维护。
心里的委屈和无力,瞬间就被一股暖流冲散了。
“典韦!”李修沉声喝道。
“末将在!”
门外,如铁塔般的典韦一步跨了进来,抱拳行礼,声如洪钟。
“去,把那个叫王成的,还有所有参与打人的家丁,都给本王绑到演武场上!另外,传本王命令,栖云园内所有管事、下人,一刻钟之内,全部到演武场集合!谁敢迟到,一并论处!”
“是!”
典韦领命而去,脚步声沉重如雷。
探春有些担忧地看着李修:“王爷,您这是要……”
“杀鸡儆猴。”李修的回答简单直接,“新园子,新规矩。总得用血,来让他们长长记性。走吧,跟本王一起去看看。今天,本王就让你看看,在这栖云-园,谁说了算!”
说着,他直接拉起探春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晴雯在后面看着,心里又是敬畏又是羡慕。
王爷对探春主子,是真的好。这种不问缘由,直接撑腰的霸道,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
……
一刻钟后,栖云园的演武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数百名下人。
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要惊动王爷,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
演武场正中的高台上,李修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探春则站在他的身侧。
而在台下,一个四十多岁、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和几个家丁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正是采买管事王成。
王成此刻心里虽然有些慌,但并不怎么害怕。他可是王爷从燕地带来的老人,是王府的元-老!当年跟着王爷打天下的时候,这位探春主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觉得王爷最多也就是训斥几句,罚点月钱,做做样子给新主子看罢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可是王爷的老人!
“王爷,老奴冤枉啊!”王成一看到李修,立刻哭天抢地地喊了起来,“老奴对王爷忠心耿耿,是那新来的周安不懂规矩,以下犯上,老奴气不过,才教训了他几下,这都是为了维护王府的体面啊!”
他这么一喊,底下不少老人都露出了认同的神色。
李修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眼神里满是讥讽。
“维护王府的体面?你的意思是,本王的妾室,连提拔一个监督采买的人的权力都没有?她的话,不如你一个下人管用?”
李修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王成顿时噎住了,冷汗刷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没想到王爷会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直接把事情上升到了挑战主子权威的高度。
“老……老奴不敢!老奴绝无此意!”
“你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是本王说了算!”
李修猛地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王成!本王问你,身为采买管事,你每月的月钱是多少?”
“回……回王爷,是十两银子。”
“好,十两银子。”李修点点头,
“那你告诉本王,你在京郊买的那座三进的宅子,花了多少银子?你给你儿子在绸缎庄谋的差事,又打点了多少?你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在赌坊里输了上千两,是谁给他平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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