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区的夜晚比从前亮得多。街边的灯换成了节能灯,沿海步道恢复开放,孩子们在跑道上玩滑板。咖啡馆的窗户开着,收音机里传出流行歌曲。
一名记者在街头采访,一位中年修理工回答:“这几年最明显的变化?机器终于不停了。以前一停电,厂子就关门。现在我们连夜班都能开。”
在郊区,东协援建的农业站正在运作。稻田和蔬菜温室被塑料拱棚覆盖,拖拉机沿着田埂行驶。
来自安南的农技人员正和当地工人一起测量水位。
“再深两厘米就够了,”他用略带口音的西语说,“太多会烂根。”
“明白,下次我们注意。”当地工头回答。
不远处的山坡上,新修的输电塔一排排延伸向远方,电缆在阳光下泛光。
那些铁塔的底部贴着东协的联合标志。
港口方向的夜色降临,护卫舰的桅灯再次亮起,映在新修的码头上。海风带来咸味和柴油的气息,工人们还在装卸。
舰长从指挥塔上下来,经过堆放着油桶的仓区。一个年轻的水兵向他打招呼:“长官,港口这几天会很忙吗?”
“是啊,”他答,“听说要来一艘东协的补给舰,带新的零件。”
“那就好,咱们终于不用等半年一个螺栓了。”
两人都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远处,城市的灯光在海面上映出一条亮带,船坞的工人还在焊接新的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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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瓦那大学的校园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安静。教学楼的玻璃窗反着海风带来的微光,操场上只有几名学生在慢跑。图书馆外的广场空荡荡的,只有自动洒水器在缓缓转动。自从去年那批教授和学生被东协项目部选中后,校园就少了往日的喧闹。
行政楼门口挂着一面横幅——“祝贺我校科研团队奔赴馨嘉泊轨道电梯建设项目”。
那条横幅已经挂了半年,颜色被晒得有些淡,但没人舍得取下。
理学院的实验楼门半开着。走廊里堆着刚运回来的仪器箱,有的外壳还贴着东协的物流标志。物理系主任马丁内斯正带着两名研究生拆包装。
“这批设备是东协援助的实验装置,”他边说边检查接头,“比我们以前那套老的要精确得多。”
“主任,这些能不能拿去做模拟实验?”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边人不多,得排计划。”
学生笑了笑,把手上的数据线递过去:“听说教授组已经到馨嘉泊了?”
“昨天起飞的。”马丁内斯点头,“他们去的是主承力索的监测项目。”
实验室的窗外能看见远处的港口,货轮的吊机在移动,往返的车队在装箱。马丁内斯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窗外,“我们以前被制裁的时候,连一台发动机都造不出来。”
“现在我们的人都能去参与建造太空电梯了……”
校园另一头的图书馆比往常更安静。书架上有许多旧版教材,封面磨得发白。管理员坐在柜台后整理借阅单,手边放着一叠寄往馨嘉泊的信封。
“这是给工程组的文件,”她对前来借书的学生说,“他们那边还缺参考资料。”
学生接过信封,点点头:“我哥哥就在那边,说星环空间站已经准备对接了。”
“那可真快。”管理员叹了口气,“祝他们一切顺利吧。”
工程学院的操场上,几名留校的学生正在测试无人机。
地上摆着简易的跑道标志,他们一边调试,一边用笔记本记录参数。
“高度稳定在五十米,”其中一个喊道,“电池电压还行。”
“别太靠近教学楼!”
“知道。”
无人机在阳光下盘旋,摄像头对准校园一角。那是新建的“航天工程联合实验中心”,门口悬挂着卡伊拉巴和东协的联合标志。里面几台模拟舱正在运转,屏幕上显示轨道电梯的受力图。
一名年轻的讲师站在模型旁讲解:“关键是材料的拉伸比。理论上,我们的石墨烯复合线可以承受每平方厘米六千吨拉力,但实际生产中仍有气孔问题。”
学生举手问:“那馨嘉泊那边怎么解决的?”
讲师笑了笑:“他们说用了一种纳米纤维复合结构,不过具体数据没公开。我们得靠实验慢慢逼近。”
楼外传来一阵摩托声,是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工科生。他们正在往货车上装设备箱。司机探出头问:“这些也要运去馨嘉泊?”
“是啊,备用测振装置。”一个学生回答。
“那边是不是缺人?”
“缺得很,我们的导师已经在那里两个月了。”
文学院的走廊则显得更冷清。黑板上写着“本学期课程由副教授代讲”,讲台前的桌子上堆着学生作业。几个留校的研究生在讨论论文主题。
“现在写经济史的都跑去写技术发展史了。”
“也没办法,连社会学系的人都在帮工程组做舆论调研。”
“听说他们还准备拍纪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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