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火焰尚未散尽,硝烟与血迹弥漫在石板街之间。就在叛军开始溃退的瞬间,城门另一侧骤然响起号角声。
附近驻扎的边军和未被渗透的城防军从皇宫方向赶到,他们的铠甲上闪着帝国雄鹰的纹饰,步伐沉稳,长枪与盾牌在火光下形成一道新的防线。
这些士兵没有犹豫,直接分列左右,两翼合围,将仍在挣扎的叛军压缩到广场中央。他们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早有过严苛的演练。叛军残部试图突围,却在正面遭遇长枪的刺击,侧翼又被重盾撞翻,退无可退。
随着围剿推进,事态的严重性逐渐显露。叛军之中混杂着部分本应守护城门的军士,这表明渗透早已进行许久,不是仓促临时之谋。
选择皇宫广场作为袭击地点,更是带有明显的政治意图——若能成功击溃使团与长公主,不仅会重创帝国声威,还会令皇帝的统治根基当场动摇。
更为致命的是,他们还请来了塔拉西亚的大法师杰拉德,这意味着东境的联邦势力已暗中押注于帝国的内乱。
这场袭击不仅是一次暗杀,而是引燃帝国动荡的导火索。
然而,东境叛军对局势的判断出现了致命偏差。
他们未曾料到彼界使团的装备与战术能在瞬间打破传统战场的均势——火力与感知手段远超常理,使得原本的谋划漏洞尽显。
还有,他们忽视了长公主本人。欧莉佩雅并非久居深闺的皇家花瓶,而是真正弓马娴熟的老练战士。
本该作为王牌的火焰大法师杰拉德,尚未释放出第二次完整的高阶法术,便被欧莉佩雅迎面斩杀。
支柱的倒下,让精心铺设的谋局瞬间坍塌,叛军的阵脚随即分崩离析。
这一夜,本该成为帝国耻辱的广场,最终却反过来证明了皇帝尚有掌控帝都的力量。
刀刃交错的声音逐渐被寂静取代。逃散者被追捕,跪地者被缴械。
火光映照下,地面满是兵器与甲胄的残片,叛军留下的血迹在石板缝隙间汇聚成暗色的痕迹。
皇家卫队重新整队,守在长公主与使团周围,他们的肃穆与冷峻让人几乎忘记了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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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尚未散尽,皇宫的灯火却彻夜未熄。
金色的长廊在火炬与水晶吊灯的映照下空旷而冷寂,厚重的门扉缓缓合拢,外面的喧嚣被隔绝,只余下殿内的低沉呼吸声与压抑的气氛。
这次的会议规模更小,但是到场的诸位,都是皇帝的心腹。
“诸位,”瓦尔滕二世缓缓开口,“朕原以为,我等已经料敌从宽了。”
“没有想到,朕既低估了东境这么多年在皇城内的积蓄的力量,也低估了塔拉西亚人介入这场……内战的决心。”
他在用词上斟酌了一瞬间,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个沉重的词语。
算计有余,果断尚缺——
先父批评的话一语成谶,他在内心中苦笑道。
“朕本应直接动手,将古斯塔夫将军调回中原,以雷霆之势镇压叛党——”
“陛下,容老夫打断。今日之事,并非陛下一人之过。臣等同样有疏忽,未能防备到如此周密的潜伏。”学士长斯维恩开口。
几位年长的贵族点头附和,但年轻的赤岩伯鲁道夫脸色涨红,指节绷紧,几乎要在桌面上砸出声响。
若是他的情报再灵通一点,消息再快一点,能提前揭穿内城的渗透。
帝国,岂会受此奇耻大辱?
“斯维恩卿,鲁道夫卿。”
瓦尔滕二世摆手。
“此刻若再分辨功过,只会让敌人得意。内乱已无可回避,风暴已至,唯有同心方能渡过。”
“陛下,来自西北的彼界使者以及长公主殿下已经到达宫门。”
厚重的门扉上响起低沉的三声敲击,殿内的火光随之微微晃动。传话的侍从弯身行礼,声音克制却带着一丝急切。
短暂的沉默在殿内蔓延。瓦尔滕二世的手指停在案几上,轻轻一顿。诸位大臣纷纷抬首,原本因叛乱而积压的阴霾,终于被这一句话撕开一线。
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对欧莉佩雅“不守淑仪”、亲冒锋镝有所微词的人,此刻也不禁神色一松。
今日若非长公主一剑斩杀杰拉德,今晚的局势就算不至于彻底失控,也将会生出许多变数。
此番头功,她无可置疑。
瓦尔滕二世眼神一闪,随即收敛情绪,抬手示意。声音稳重而有力:“快请进殿内。”
侍从俯身行礼,退后一步,恭声答道:“您的意志。”
殿门将启,外头的脚步声渐近。压抑的空气中,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门口,等待着那位今夜扭转乾坤的身影跨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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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在侍从的引导下缓缓开启。金色的光辉从大殿深处映出,将踏入的身影一一照亮。
最先走入的是欧莉佩雅,她披着披风,步伐稳健,剑仍挂在腰侧。经过广场与街道的战斗后,她的靴底还带着些许尘土,但姿态依旧挺拔,没有丝毫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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