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霜谷。
“蠢货!连一支使团都拦不住!”
一处城堡内传来了雷奥波德的愤怒喊叫。
““公爵大人,他们并非毫无作为,而是错估了时间。等赶到,车队已经过去了。”灰袍幕僚低头答道。
“我当然知道!”雷奥波德重重一拍桌案,木屑纷飞,“可知道了又能怎样?瓦尔滕那老东西恐怕已经命古斯塔夫调兵回都——”
“公爵大人,非也。”这位身着灰袍的幕僚直言不讳,“依我推断,皇帝陛下必然早就密令古斯塔夫抽调兵力回国了,根本不需要与彼界人所谓的合约送到帝都。”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算计不过那个老狐狸。”
雷奥波德没有在意幕僚对自己的纠错。
“更关键的是,”莱昂微微俯身,“我们本以为,即便决裂的消息传到西北,使团急办返程,也要拖上一两天。”
“马提亚斯伯爵已经料敌从宽——提前派出了劫杀队伍,可惜——他们竟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这么算下来——从使团出发到协议签订,仅仅花费了数日!瓦尔滕一定开出了极大的筹码,才让彼界人放行如此之快。”
“瓦尔滕那老东西,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打动了那些彼界人?”
雷奥波德的怒气未消,虽然打断了幕僚的话语,但是这怒火并未迁怒于他。
“那么,莱昂,你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名为莱昂的幕僚咧嘴一笑。
“公爵阁下,您贵人多忘事,您还记得我们在帝都也有一支队伍吗?”
“你是说——”
“正是。帝都城防军素来与皇家卫队不合,我们投放些许利益,便有军官暗中倒向我们。”
“你指望他们刺杀瓦尔滕——不行,他们传递些信息是可以,但是让他们与皇家卫队作战,如同以卵击石!”
“公爵大人,您又想多了,我指的不是去进攻皇宫,而是去劫杀信使,就在帝都之内!”
“劫杀……信使?”雷奥波德眯起双眼。
“公爵大人,我推定马尔提亚大人的伏击失败,原因有二:其一,他低估了协议签署的速度;其二,他低估了使团的行进速度。若瓦尔滕真的给出了巨大让步,彼界人自然愿意护送他们尽快返回帝都,以显示善意。”
“既然行动未曾打草惊蛇,我们反倒可以将计就计。大人,请想想——那使团若能如此迅速签署协议,必然有皇帝的心腹在场,才能全权代表他拍板。”
“而这样的人物,不可能滞留在边境,他必定会随团返京,将协议直接送至皇帝手中。”莱昂唇角勾起冷笑,“而若彼界人真欲表诚意,也极可能让重要人物同行。”
“倘若果真如此,可待他们进入帝都,便举兵杀之!”
“如此,即便双方不兵戈相见,也必将反目。皇帝将会左右支绌,胜利必然会属于我们!”
“好,妙计!”
雷奥波德一拍桌子。
三辆东风猛士跨过国境线时,车头高高插着旗帜——一面是东协的金红色旗帜,一面是瓦尔滕皇家的蓝白色百合花旗。
车队在边境哨所前缓缓停下。艾尔莎率先推开车门,靴底在碎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她抬起下巴,披风随风摆动,径直走向帝国守军的检查台。
边境军官见到皇家纹章,迅速行礼,艾尔莎娴熟地出示文牒,低声交代通行事宜。
然而,就在她递交印有皇家印玺的通行令时,一名军官悄悄将手探向腰间的魔导通讯匣。
数百里外,东境一处阴暗的密室里,经过数次中转通信,通讯匣忽然颤动。灰袍幕僚莱昂伸手接起,听完边境传来的讯息后,唇角缓缓勾起。
“公爵大人,”他语带笑意地转向雷奥波德,“消息确认了。那使团车队挂着皇家旗帜与彼界旗帜,已进入帝国国境。正如我推测,皇帝派出的心腹与彼界的重要人物,正一同返回帝都。”
雷奥波德攥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怒意与狞笑交织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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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洒在车队前方的地平线上,帝都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城墙,在暮色映衬下犹如一条沉睡的巨兽蜿蜒守护着城市。
城墙上点点灯火开始亮起,和天边残霞交织成一片辉煌。
随着距离拉近,城门前的石桥与护城河清晰可见。河水在落日余晖下泛着粼粼光芒,桥头的雕像肃穆而冷峻,披甲的武士石像仿佛正凝视着来往的行人。
城门前早已布置好迎接的场面。
一列身着深蓝军服的皇家卫队整齐列队,长枪雪亮,在火把的照映下反射出一片森冷的光辉。他们的军靴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打在空气中,彰显着帝国的威严。
在近卫军之后,几位披着金边礼袍的文官立于红毯两侧,神情拘谨,目光时不时掠向远方驶来的车队。最前方,一名鬓角微白的贵族官员持着权杖,显然是专门负责迎接的礼仪总监。他早已候在原地,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却难掩眼底那丝焦急与疲惫,仿佛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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