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计划的实施,并非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它更像是一场无声的春雨,悄然改变着赣南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林峰强忍着不再轻易动用那负担沉重的“战场感知”能力,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对群众工作的指导和根据地的巩固上。他相信,那条新发现的、源于民心与组织的能量之路,才是真正可持续的根基。
在赵永贵卓有成效的领导和新发现的“能量”带来的微妙精神支撑下,“种子”计划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一个个潜入基层的工作组,不再是孤立的火种,而是逐渐连接成了一张无形的、深入毛细血管的信息与支持网络。
这张网络发挥着惊人的作用:
· 情报传递:敌人刚刚决定征粮,红军指挥部几乎同步就能得到消息;敌军调动换防的细节,很快就能通过放牛娃、货郎甚至被争取过来的保丁之口,传递到林峰手中。周安民领导的情报部门,依托这张网络,效率倍增。
· 物资流转:尽管封锁严密,但小批量的食盐、药品、火油,乃至几发宝贵的子弹,开始通过秘密渠道,如同细流汇入大海般,缓慢但持续地输入根据地和红军手中。群众宁愿自己忍饥挨饿,也要省下口粮支援红军。
· 兵员补充:在白色恐怖下,依然有青年在深夜里被工作组引导,义无反顾地踏上寻找红军的山路。他们不仅是兵源的补充,更是民心向背最直接的证明。
· 安全屏障:红军小股部队的转移、伤员的隐蔽,得到了群众自发的、不惜生命的掩护。敌人如同盲人摸象,常常在红军刚刚离开的村庄扑空。
林峰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这张网络的扩展和巩固,那种温和而持续的“能量”汇聚得愈发明显。它不再仅仅是修复系统的养料,更像是一种精神的滋养,让他对整个斗争形势的把握,多了一份源自大地深处的沉稳与底气。脑海中那残破的系统,其基础稳定性似乎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虽然距离修复任何实质性功能还遥遥无期,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脆弱感,减轻了许多。
与之相对,敌人的处境开始变得尴尬。频繁的“清剿”劳师动众,却往往扑空,反而因为扰民和强征暴敛,激起了更深的民怨。堡垒线虽然稳固,但其维护成本和驻守兵力,也成了沉重的负担。更关键的是,红军主力(在他们看来)仿佛消失在了群山和百姓之中,再也捕捉不到决战的机会。敌军内部,厌战情绪开始滋生,官兵普遍感到迷茫和疲惫。
西线敌军指挥部错误地判断,红军主力或因损失惨重已化整为零,流窜他处。他们将主要注意力转向了对已控制区域的“巩固”和“善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频率有所降低,转而试图通过建立保甲制度、进行反动宣传来“净化”地方。
这恰恰给了红五纵宝贵的喘息和发展之机。
七月初,一个严峻的考验降临。位于根据地边缘、刚刚与红军恢复联系的“石塘村”,由于内部叛徒告密,遭到了附近据点一个连敌军及百余名保安团的突然包围。敌人扬言,若不交出隐藏的红军工作组和“通匪”村民,就要屠村。
消息传来,指挥部气氛凝重。派兵救援?距离较远,且容易陷入敌军打援的陷阱。不救?则刚刚建立的群众信任将毁于一旦,周边其他观望的村庄将彻底寒心。
“必须救!但不能硬救。”林峰目光锐利,“这不仅是军事行动,更是政治仗!是我们向所有群众展示红军决心的关键时刻!”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源自“民心网络”的能量波动,仿佛无数石塘村及其周边村庄群众的期盼与恐惧,正隐隐汇聚。他强迫自己冷静,不再试图激活高负荷的系统功能,而是将这种汇聚而来的“信念之力”作为决策的参考和信心的支撑。
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形成:“声东击西,武装宣传”。
他命令:
1. 陈石头率领十三支队一部,大张旗鼓地攻击敌军另一个更重要、但兵力相对空虚的物资中转站,造成红军主力意图拔除该据点的假象,迫使围攻石塘村的敌军分兵回援。
2. 同时,由王铁锤率领一支全部由本地籍战士和老兵组成的精干小分队,携带大量宣传品,不走大路,利用熟悉到极致的山间小道,快速隐蔽接敌。
3. 小分队任务不是强攻,而是在敌军因可能分兵而产生混乱时,从侧翼和后方发起迅猛而短促的突袭,重点打击敌军指挥官和保安团,制造最大混乱,同时将宣传品大量撒入敌群和村中。
4. 行动中,不断用本地土话喊话,点名道姓揭露保安团和反动保长的罪行,号召敌军中的穷苦士兵调转枪口,告知村民红军正在全力救援,坚定其抵抗信心。
计划被严格执行。陈石头部的佯攻果然奏效,围攻石塘村的敌军主力连被迫紧急抽调两个排回援。就在敌军兵力减少、人心浮动之际,王铁锤的小分队如神兵天降,一阵猛打,击毙了敌连长和几名反动保安官,将宣传品撒得漫天飞舞。同时,村内得到消息的群众和秘密赤卫队也趁机发难,里应外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