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趴在地上，抬头看我：“……成了？”

我没动。

心口那块瓶片还在，血顺着流。

我盯着林昭。

他低着头，肩膀在抖。

不是哭。

是挣扎。

黑气断了，但控制没完全走。

他还在被拉扯。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腿软得厉害。

灵魂像是被抽了一半。

十世善人攒的因果力，快见底了。

可还差一步。

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他抬头，眼神浑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抬起手，掌心朝上。

血还在滴。

“你还记得这个瓶子吗？”我问。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你说你是钥匙。”我继续说，“可钥匙不会疼，不会怕，不会半夜醒来问自己为什么活着。”

他手指蜷了一下。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说，“我是来告诉你——你不是工具。”

他眼珠动了。

有一瞬间，像是看清了我。

我笑了下：“现在，轮到你选了。”

他低头看自己空了的手。

然后，慢慢抬起手，摸向心口。

那里，有个旧伤疤。

我认得。

归墟台档案里写过——七岁那年，被划开胸膛，取骨做引，只为测灵根。

他手指按在疤上，用力。

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活着。

清溪爬过来，声音发虚：“阵……阵法散了。”

我回头看。

黑云裂开一道缝，月光照下来。

地上符文全灭了。

巡哨傀儡倒了一地，像断电的机器人。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栽倒。

清溪扶住我：“你……你用了什么？”

“老本行。”我咳了下，嘴里有血腥味，“删系统文件。”

她不懂。

但没关系。

有人懂就行。

我低头看心口。

瓶片还插着。

血顺着流，滴在地上。

一滴。

两滴。

第三滴落下的时候，我听见系统弹窗的声音。

【功德+1】

【狗都不当了，你却当起了菩萨】

【现代身体寿命恢复365天】

【当前累计气运：7缕】

我没笑。

这种时候，笑不出来。

我伸手，把瓶片从心口拔出来。

血涌了一下。

我把它扔在地上，踩碎。

清溪看着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抹了把脸，抬头看归墟台方向。

林昭还跪着。

但他的头抬起来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清。

可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我张嘴，刚要回答——

远处，一声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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