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没躲,但也没说话。
我蹲下来:“你记得昨晚的事吗?谁把你打晕的?”
她喘了口气,声音很弱:“村……村长。他带人把我拖去乱葬岗,说我是灾星,要烧了我……”
我点头:“然后呢?他提过玉佩吗?”
她愣了下,看向少主:“你娘……临死前,把玉佩埋在坟头第三块石头下。她说……那不是普通的玉,是信物。能证明她不是叛徒,是被人陷害的。”
少主猛地抬头:“谁陷害?”
“我……我没听全。”她摇头,“但村长和外乡人见过面。他们说……‘东西到手,就灭口’。”
我冷笑。
果然是冲玉佩来的。
这玉佩,怕是比命还重要。
“我们得去拿。”少主站起来。
“天黑再去。”我说,“现在出去就是找死。”
他没反驳,但手一直攥着刀。
我知道他等不了。
可我也知道,外面有人在等我们。
等我们露头。
我看了眼手机指南针,又扫了圈周围树林。
风向变了。
刚才那股淡淡的腥味,又飘了过来。
不是血腥。
是某种香,烧过头的香,混着铁锈和草灰。
我起身,走到洞口边缘,贴着石壁往外看。
林子里静得不对劲。
鸟不叫,虫不响。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快速闪了三下——摩斯码的“停”。
少主立刻停下动作。
我指了指左边那棵树,用光点在地上划了条线。
他顺着看过去。
树干上,有一道刻痕。
不是刀疤。
是符号。
像一只眼睛,竖着,边缘带着锯齿。
我走过去,摸了摸。
新鲜的。
最多刻了半个时辰。
我回头,又看了几棵树,每隔三十步,就有一道同样的刻痕。
连起来,是一条线。
指向山洞。
我立刻回身:“走。换路。”
“怎么了?”他问。
“有人在标记路线。”我说,“这不是村民干的。是冲你来的。”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背起妇人。
我带路,绕开主道,钻进密林。
脚下是腐叶,走一步陷半寸。
我边走边从包里抓了把压缩饼干碎屑,随手撒在岔路上,制造假痕迹。
少主跟在我后面,脚步很轻。
我回头,用手电快速闪了三下:“闭嘴,跟紧,别回头。”
他点头。
我们走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到了半山腰。
妇人突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我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得歇会儿。”我说。
我把她塞进一处石缝,用外套垫着头。
少主蹲在一旁,手按刀柄,眼睛扫着四周。
我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岩石。
远处有风,但没有脚步声。
可我总觉得不对。
空气太静了。
我抬头看树冠。
枝叶没动。
但刚才,我分明看见一片叶子晃了一下。
不是风。
是有人踩过。
我慢慢抽出战术手电,没开。
少主察觉到我的动作,也绷紧了。
我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地面,比了个“三”。
他懂了。
三个。
我趴在地上,用炭笔在石头上画出刚才看到的落脚点。
三个点,呈“品”字形。
不是乱走。
是包抄。
目标不是我们。
是山洞。
他们不是在追。
是在等。
等我们回去。
我盯着那三个点,心里发沉。
这帮人,知道我们会从哪来,也知道我们会去哪。
他们不急。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回去拿玉佩。
而一旦我们踏进那个范围——
就是死局。
我抬头,看向少主。
他也在看我。
“他们想要什么?”他问。
我刚要开口——
他忽然抬手,指向林子深处。
那里,树皮上又出现了一道新刻痕。
眼睛符号。
但这一次,竖瞳裂开了,像流血。
我站起身,手握紧了手电。
“走。”我说,“换地方。”
他背起妇人,跟上。
我们刚迈出一步——
风动了。
不是树叶响。
是空气被切开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
那道刻痕,还在。
但地上,多了半片烧焦的纸,边缘卷曲,落在我刚才站的位置。
纸上写着一个字。
墨是红的。
像刚写上去的。
字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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