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停在窗框上,我指尖刚离开他的掌心,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牧场员工系统自动登录,一条红色提示浮在顶端:“异常操作记录待核查——许贝儿,昨日23:17,动物管理区三级权限调用。”
我没有动。
那段时间我正在马厩里看数据卡,根本没碰过系统。可记录显示,我调出了机械马“铁鬃”的核心控制协议,并修改了它的行为路径——从日常巡场改为今日公众开放时段冲入游客主道。
这不只是栽赃。
这是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一个失职甚至危害安全的罪人。
心口那道纹轻轻一抽,不是痛,也不是热,像有根线被人从远处扯了一下。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它们稳稳地搭在手机边缘,没有抖,也没有冷。这种感觉我熟悉——危险在靠近,但还没落地。
我翻进后台,顺着操作日志逆向追踪。伪造的权限签名被层层加密,但跳转节点暴露了终点:一个注册在城南的数据中转站,设备编号尾数是739。和昨天林婉儿用的投影仪一致。
她没走。
她只是换了个方式回来。
我退出系统,把记录打包加密,存进随身携带的旧数据卡。这张卡是从马厩翻出来的,没联网标识,牧场系统认它为废弃设备,反而最安全。我顺手在文件夹里加了个触发程序——如果“铁鬃”在今日十点后启动非授权模式,所有证据将自动发送至安保总部和宫宸宇毅的私人终端。
做完这些,我起身往外走。
走廊空着,消毒水的味道淡了,早晨的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草场刚翻土的气息。我路过控制室时放慢脚步,透过玻璃看里面值班的技术员正低头喝咖啡。我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借你终端用一下,系统巡检。”
他点头,没多问。我快速接入权限,把“铁鬃”的远程接收端口设为离线状态。只要没人物理重启它的指令模块,它今天就不会接收到任何外部命令。
“谢了。”我把终端还回去,顺手把一张折叠的纸条压在咖啡杯下。上面写着:“别让人动3号机柜的B接口。”
他没看见。
我走出控制室,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宫宸宇毅发来的消息。
“你去了西区?”
我顿住。
他怎么知道我去了西区?我刚才根本没上报行动轨迹。
我点开通讯记录,发现他并没有主动联系我,这条消息是系统自动推送的——我的定位权限不知何时被纳入了他的监控名单。宫家的技术权限高得可怕,但他向来不用来查我。这次是例外。
我回过去:“你怎么开了追踪?”
几秒后,回复来了。
“你凌晨去了马厩,天没亮又去了控制室。我没问你去干什么,也没看文件内容。但我看见你加密了东西。”
我盯着屏幕。
他继续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一个人扛。”
我站在原地,手指在屏幕上悬着,没打字。
“姐姐,”他发来最后一条,“如果你在挡风,能不能让我站在你前面一次?”
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关掉手机,往西区了望台走。那里视野开阔,能看见整个游客区入口和机械马的待命区。我靠在栏杆边,把数据卡贴在掌心,温度一点点传上来。
风从草场吹过来,吹得衣角翻动。我盯着“铁鬃”所在的围栏,它安静地站在原地,金属关节偶尔发出轻微的收缩声。它不会动,除非有人强行重置它的系统。
可十点差七分,我看见一个人影从侧门进来。
她穿了件浅色风衣,帽兜拉得很低,但走路的姿态我认得。林婉儿。
她没去主接待区,也没登记,像是早就知道哪条通道不会触发警报。她径直走向3号机柜,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接口器。
我早该想到的。
她不会只靠系统造假。她要亲手让“事故”发生。
我盯着她蹲下身,打开柜门,手指迅速接上设备。她的动作很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三分钟后,她起身离开,脚步轻快,甚至抬头看了眼了望台的方向。
我没有动。
我知道她希望我冲下去,当众揭发她,闹出动静,让所有人知道她被冤枉了,而我是个咄咄逼人的报复者。她要的是同情,是舆论的倾斜。
我不给她。
我只把数据卡捏得更紧了些。
十点整,游客区开放。
机械马依次启动,开始沿固定路线巡游。铁鬃站在队列末尾,原地转了个圈,迈步进入轨道。它的行为模式正常,没有偏离,没有加速,一切如常。
林婉儿站在围栏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住。
她不知道端口已经被断开,更不知道她的每一次操作都被记录了下来。她以为自己赢了,可她连棋盘都没看清。
我转身准备离开了望台,手机突然震动。
是宫宸宇毅。
“她刚打了三个电话。”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平静得不像病人,“一个打给城南中转站,一个打给牧场后勤的值班员,第三个,打给了她父亲的朋友——城卫队副队长。”
我停下脚步。
“她准备报警,说你篡改系统,陷害她。”他顿了顿,“但她不知道,我刚刚把她的通话记录同步到了安保总部。”
我问:“你打算怎么做?”
“等你决定。”他说,“我可以现在就让城卫队拦下她,也可以让证据继续留着,等她自己跳进坑里。”
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我额前的碎发乱飞。
我看着远处的林婉儿,她正低头翻手机,神情焦躁。她还在等一个反转,等一个能把我拉下台的机会。
我说:“让她再试一次。”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他应了。
我挂了电话,把数据卡放进贴身的口袋。心口那道纹又热了一下,比之前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不是记忆,不是武功,是一种新的感知——我清楚地知道,她不会就此罢休。
而我也不再只是等着拆招。
我转身走下了望台,脚步踩在金属阶梯上,一声接一声。
风从背后追上来,吹得我后背发凉。
我推开出口的门,正要走出去,眼角忽然扫到控制室的方向。
3号机柜的灯,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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