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锁。
我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空气中飘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我屏息前进,沿着狭窄的维修梯往下。
到底层时,我听见了说话声。
“……她刚确认了任务,十点整一定会来。”是陈远的声音,压抑着紧张,“赵队,真要这么做吗?万一她出事……”
“她不会死。”另一个声音冷冷打断,“只是昏迷。芯片取出来,一切照旧。宫宸宇毅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可她要是报警……”
“她报不了。监控会显示她违规操作,自启动系统。这种事,每年都有。”
我贴在墙边,听着他的话,心口的往生纹忽然安静下来。
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决断。
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电路残片,指尖摩挲着烧灼的边缘。
你们想让我撞进陷阱?
好。
那我就让这个陷阱,变成你们爬不出来的坑。
我摸到主控室下方的线路箱,轻轻打开外壳。手指在几根并排的线缆上滑过,找到那根标着“备用通讯-B”的银色线路,轻轻一扯,断口无声分离。赵承业再想联系外面,只能靠随身设备。
陈远还在角落喘气。我瞥见他裤兜边缘露出一小截黑色接收器,应该是远程监听用的。我从腰间取出微型干扰器,调到低频段,轻轻一按。指示灯由红转灰。他的设备已经失效。
时间还剩七分钟。
我退回通道口,靠墙蹲下,打开加密频道。
“监控画面切到B区入口。”我低声说,“播放我宿舍的录音影像,时间同步。”
“已接入。”宫宸宇毅的声音传来,比平时低半个调,“电压已锁定最低档,持续三十秒。超过时限,系统会自动恢复。”
“够了。”我说,“十点零五分,陷阱手动激活,我会在烟雾里现身。”
“你只有三秒窗口。”
“我只需要两秒。”
我收起通讯器,从后腰抽出一根细铁条,插进仓库侧门的锁孔。轻轻一撬,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
我贴着墙角蹲下,将一枚烟雾弹卡在门缝下方的金属槽里,引信接上震动感应。只要有人踩过,立刻触发。
做完这些,我退回维修通道深处,靠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闭了闭眼。
往生纹突然一跳。
不是预警,是记忆在撞。
我看见一只手,握着同样的铁条,在雨夜里撬开一扇铁门。身后有警报声,前方是火光。那人没回头,只是把铁条在掌心转了个圈,推进了锁孔。
那不是许贝贝的记忆。
是我的。
可没等画面展开,纹路又沉了下去。
时间到了。
十点零五分。
我听见脚步声从主控室方向传来,节奏沉稳,带着杀意。赵承业出来了。
他走到B区入口,抬头看了眼摄像头,嘴角扯了一下,像是确认了什么。然后他抬手,在腕表上按了几下。
警报声骤然响起。
围栏设备嗡鸣启动,电流在导线上跳跃,发出刺耳的噼啪声。按原计划,这电压足以让人瞬间昏迷。
可围栏只是亮了红灯,没有释放高压。
赵承业皱眉,低头查看终端。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脚下的震动感应被触发。
烟雾弹炸开,白雾瞬间弥漫整个入口区域。
他猛地抬头,手已摸向腰间。
可我已经在雾中。
三步,两步,一步。
我从他右侧切入,左手扣住他手腕内侧,拇指压上脉门。他肌肉绷紧,想甩手反击,但我早一步拧腕上提,借他自己的力道将手臂反压到背后。
“锁脉手”成形,他整条右臂瞬间失力。
他闷哼一声,左拳回击,快而狠,是受过训练的打法。我侧头避开,右膝顶上他后腰。他踉跄一步,被我顺势推跪在地。
我抽出他腰间的存储器,顺手塞进自己口袋。
烟雾渐散,B区入口的灯全亮了。
我站在他身后,一手反扣他手臂,一手举起那块电路残片。
“所有人听着。”我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这是非法改装的信号接收模块,涂层含有远程激活晶体。赵承业,原宫宸宇毅贴身护卫,三年前因过度防卫被除名。现在,他私自接入牧场围栏系统,意图制造‘操作事故’。”
我将存储器举高。
“这里面有他与幕后指使人通话的完整录音,包括如何伪造系统日志、如何嫁祸于人。证据已加密上传,一旦我失联,监察局、审计部、媒体端口将同步接收。”
赵承业脸色铁青,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安保人员正往这边赶。
我盯着他后颈,声音压低。
“是谁让你来的?宫宸宇毅?还是宫家其他人?”
他咬牙不语。
我加重手上的力道,他肩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许贝贝没举报过你。”我说,“有人用她的名字,把你踢出去。现在你回来报仇,却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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