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虎紧张地问:“那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伸手去碰那行字。
指尖刚触到石面,账本突然发烫,整本往我手里一沉。
眼前一黑。
我看见一个背影。
黑袍,长发,背对着我站在裂谷边缘,手里拿着一本破册,正往上面写字。他写的,正是我刚才看到的那句——“册在人在,册亡道续”。
风很大,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没回头,但我知道他在写谁。
写我。
幻象一闪即逝。
我踉跄后退两步,扶住岩壁才站稳。
“门主!”白砚扶住我,“你脸色白得像纸。”
“没事。”我摆手,“就是神识被抽了一下,跟上次用蚀光石差不多。”
账本封面上,那行字还在,可颜色更深了,几乎成了暗金。
我忽然明白过来。
每揭开一段秘密,它就要收一笔“认知税”。
知道得越多,代价越大。
“莫三。”我转头,“你还能修机关鸟吗?”
他摇头:“翅膀熔了,材料不够。”
“不用飞。”我说,“你把残骸拆了,取根金属丝出来,再找块平石头。”
他愣了下,但没问,立刻动手。
几分钟后,一根细铁丝摆在我面前。
我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铁丝上,再轻轻按在账本封面上。
“若我与执笔者同源,显一线机。”
血渗进去的瞬间,账本猛地一震,一道金光射出,直直打在十步外的岩壁上。
灰石簌簌剥落,露出一幅残图:
一个人站在裂谷中央,手持破册,脚下黑雾翻涌,隐约有无数身影跪伏。他抬头望天,天是裂的,像被打碎的镜子。
“这就是他。”我指着画中人,“执笔者,天道崩塌后的守册人。”
许虎咽了口唾沫:“那……你现在算啥?”
“继承人。”我合上账本,塞进怀里,“或者,替死鬼。”
阿九颤声问:“那咱们……还往前走吗?”
我抬头看雾深处。
那里隐约有座石台轮廓,像是被人用刀从山里削出来的。
“走。”我说,“账本不让我看那石头脸,可它让我看见了写它的人。说明答案不在退路上,在前面。”
白砚忽然说:“图里他脚下那些人……手势有点像我们门派的‘引气诀’。”
我一怔,再看那残图,果然,跪伏的人群中,有几只手的姿势极其眼熟。
“不是像。”我冷笑,“根本就是。雷霆门的功法,根源在这儿。”
莫三声音发干:“所以……咱们门派,是那个执笔者留下的后手?”
“说不定。”我拍拍他肩膀,“也说不定咱们全是棋子,现在正一步步走进他几百年前就画好的局里。”
许虎握紧剑柄:“那你还往前?”
“当然。”我咧嘴一笑,“棋子怎么了?只要我能把棋盘掀了,谁管我是不是被人摆出来的?”
我迈步向前,脚步踩在湿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队伍跟上。
雾越来越浓,呼吸都带着凉意。
走到半路,账本突然又热了一下。
我低头翻开。
封面上,缓缓浮现两个字:
**别听。**
我脚步一顿。
前方雾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
“昕怡……”
是我的声音。
我冷笑:“又来?”
那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更低,带着点笑:“你真的以为……是你穿成了门主?”
我没答,也没停。
身后,许虎他们全屏住了呼吸。
我抬手,把寒玉匣往腰带上一别,空出右手。
“别听。”账本又闪了一下。
我点点头:“废话,我又不傻。”
那声音却没再响。
雾深处,石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我盯着它,一步步走近。
直到脚尖踩上第一级台阶。
账本突然剧烈震动,像是要从我手里跳出去。
我死死攥住。
它封面上,金纹蔓延,像活过来的血管。
一行新字,缓缓浮现:
**你不是穿来的人。**
**你是被选中的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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