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石阶上的风还在吹,我往前走,袍角翻飞。
许虎跟在左边,烈晨阳杵在右边,俩人像门神似的,一个绷着脸,一个憋着笑。
小弟子腿抖得快跟不上,嘴里还念叨:“那散修嗓门真大……”
我心说,大有什么用,五百灵石的事儿,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刚这么想,脑子里“啪”地弹出一页破纸,黄不拉几的,边角卷着,像是从哪个废纸堆里捡出来的账本。
字是歪的,墨还晕开了一点,写着:
【人情债】烈晨阳,三年前隐瞒门主闭关风险,欠一句道歉——记账。
我脚步没停,眼皮却跳了一下。
这玩意儿哪来的?
我偷偷瞄了眼烈晨阳。
他还是一脸“我清高我无罪”的表情,袖子甩得能扇蚊子。
我心说,你要是真有良心,早该跪着请罪了。
刚起这念头,账本又动了:
“警告:装逼失败概率80%,建议先跪。”
我差点呛住。
谁装逼了?我啥都没干!
我在心里怼:“你骂谁呢?”
账本立马更新:
【吐槽税】用户质疑天道嘴替,未缴精神损失费——记账。
我:“……”
行吧,你狠。
我低头走路,心里却开始盘算。
这破本子,是幻觉?还是我穿越附赠的售后服务?
正琢磨着,眼角余光扫到许虎。
他低着头,视线却往我这边飘了一下,又迅速收回。
就这一眼,账本“唰”地亮了:
【心动税未缴】许虎,凝视时长3.2秒,税率:一杯奶茶。
我差点笑出声。
奶茶?你还配收税?
我压着嘴角,假装整理袖口,心里问:“心动也算债?你管得真宽。”
账本回得飞快:“天道之下,心动即债,逃税者三年内必秃。”
我:“……”
好家伙,威胁到头上了。
我瞥了眼许虎,他头发浓密,脑门锃亮,一看就是常年晒太阳站岗的苦力。
要真秃了,估计得以为是修炼走火入魔。
我心里乐了,但没敢表现出来。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这玩意儿,得藏着用。
我们快到议事殿前的广场了。
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粗布袍子的散修,胡子拉碴,手里攥着块玉牌,正对着守门弟子吼:“许无尘!滚出来还钱!”
弟子缩着脖子不敢应。
我放慢脚步。
账本突然“嗡”地一震,页面变红:
【气运红利】目标情绪波动峰值将现,说出“你认错人了”可触发“羞辱暴击”,气哭对方概率92%。
我眼皮一跳。
还有这种操作?
我缓步上前,脚步不急不缓,走到广场中央才停下。
散修一见我,愣了一下。
我这身黑袍沾着土,脸又嫩得不像话,跟他记忆里的许无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皱眉:“你谁?”
我没答,只看着他,语气平平:“你认错人了。”
他一怔。
“许无尘死了。”我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许昕怡。”
空气静了一瞬。
散修脸色变了。
他瞪眼:“你……你竟敢不认账?!”
我耸耸肩:“我没说不认,我说你认错人了。”
账本提示:红利到账,对方羞怒交加,三息内必摔玉牌走人。
我盯着他手里的玉牌。
果然,他手一抖,玉牌“啪”地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好!好!雷霆门门主当众赖账,我这就去玄门大会告你!”他指着我,手指都在颤,转身就走,袍子甩得跟抽风似的。
我站在原地,没追,也没解释。
许虎偷偷看我,眼神有点发虚。
烈晨阳冷着脸,但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门主变脸变得太快,前一秒还在说养生茶饮,后一秒就能一句话把人逼走。
可他不知道,我不是变脸。
我是有剧本。
我抬手,轻轻掐了下眉心。
账本还在脑子里,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像只吃饱了的猫。
我心说,你刚才那句“羞辱暴击”挺准啊。
账本没理我。
我试探问:“还能再来一次吗?”
它回:“气运红利每日限一次,已用完。”
我:“……”
抠门。
许虎凑上来,压低声音:“门主,那五百灵石……真不还?”
我摇头:“我没欠。”
“可原主……”
“原主死了。”我打断他,“我现在是许昕怡,他许无尘的烂账,跟我没关系。”
许虎张了张嘴,没再问。
烈晨阳终于开口:“门主,此事若传出去,恐损门派声誉。”
我笑:“那你说怎么办?我跪下磕头,说‘前辈我错了我原主欠的我认’?”
他脸色一僵。
“还是你替我还?”
“属下……”
“不还钱,最多说我赖账。”我抬手,指向那碎掉的玉牌,“但他当众叫许无尘,说明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换了人。一个连门主都认不清的散修,也配来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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