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石头与木头撞击的声音响起。
那颗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根迎风摇曳的、最细长的柳树枝上。
这一下,力道不大,却“恰好”用上了巧劲。
那根柔韧的柳树枝,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猛地向后一压,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狠狠地反弹了回来!
就像一根被拉满了的弹弓,又像一条蓄力已久的鞭子!
“咻!”
反弹的柳枝,带着破风之声,又“恰好”抽向了刚刚飞临此处的雄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只雄鹰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它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绿影便狠狠地抽在了它的翅膀根部!
“唳——!”
一声凄厉而愤怒的鹰唳,响彻云霄!
雄鹰吃痛,更重要的是,它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惊吓到了!它只觉得一股剧痛从翅膀传来,整个身体都在空中猛地一颤,失去了平衡。
混乱之中,出于生物的本能,它那双原本紧紧攥着猎物的铁爪,下意识地一松!
那条一直奋力挣扎的、活蹦乱跳的白鱼,就这样,脱离了束缚。
它自由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在场所有人都仰着头,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条从天而降的鱼。
那条鱼在空中翻滚着,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它甚至还在习惯性地摆动着尾巴,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逃离了死亡的魔爪。
它会掉在哪里?
掉进湖里?这是最合理的结局,它将重获新生。
掉在草地上?那也算幸运,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飞速运转,为这条鱼的命运,设想着种种可能。
然而,这条鱼下坠的轨迹,却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它没有落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也没有砸向松软的草地。
它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不偏不倚地,朝着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坠落下去。
那个角落,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姜云。
而在姜云的脚边,不知何时,竟放着一个被人遗忘在此的、半旧的竹制鱼篓。
“噗通!”
一声轻响。
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这样,精准无误地、仿佛经过了千百次计算一般,稳稳地掉进了那个鱼篓里。
鱼儿落入篓底,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依旧在用尽全力地扑腾着,发出一连串“啪嗒、啪嗒”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
但在此刻这死一般寂静的湖畔,却像一道道惊雷,狠狠地劈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
全场,一片死寂。
风停了。
鸟不叫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讥讽到错愕,再到此刻的呆若木鸡,精彩得如同川剧变脸。
甄姬那双妩媚的凤眸,此刻瞪得浑圆。她的小嘴微张,足以塞进一颗鸡蛋。她看着那个鱼篓,又看看自家公子那云淡风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蔡文姬紧紧抱着怀中的古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那双总是盈着水光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天空之中,肆意地拨弄着万物的命运之弦。
而孙尚香,这位方才还骄傲得如同一只开屏孔雀的江东郡主,此刻,彻底石化了。
她手中的角面弓,“哐当”一声,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了草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发出“啪嗒”声的鱼篓,那双碧绿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地收缩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引以为傲的箭术,那百步穿杨、只伤不杀的惊艳一箭,在眼前这神乎其技、近乎于“道”的一幕面前,显得如此的……
可笑。
是的,可笑。
就像一个三岁孩童,在一位绝世画师面前,炫耀着自己用泥巴捏出的小人。
这……这怎么可能?
巧合?
不!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连串的巧合,环环相扣,精准到毫厘,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可能!
他算准了鹰会从这里飞过?算准了石子能砸中那根柳枝?算准了柳枝能惊了鹰?算准了鱼会掉下来?甚至……算准了鱼会掉进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脚边的鱼篓里?!
这……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已经不是武艺了,这不是计谋,这是……这是神迹!
一个荒谬而又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底最深处,疯狂地滋生出来。
难道……难道他真的会妖法?
不,比妖法更可怕。
这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属于更高层面的力量!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终于有了动作。
姜云缓缓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脚边鱼篓里活蹦乱跳的鱼,脸上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意外和惊喜的笑容。
他心中,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我靠!我靠!我靠!真的可以啊!这“逢凶化吉”的天赋,竟然是这么用的?!这不是运气,这是因果律武器啊!
他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狂喜和震惊,缓缓转过身,迎向了那一张张呆滞的、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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