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刘备被逼上绝路,然后车胄这个疯子下一步就来炮制我,炮制甄姬和蔡文姬?
不,绝不能这样。
我这个只想躺平的咸鱼,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了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天籁之音】。
一个念头,疯狂地冒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的郁结与紧张,似乎随着这口气被缓缓压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轻轻一夹马腹,催动座下的马儿,不急不缓地,向前走了几步。
我的位置,恰好挡在了刘备和车胄中间。
一个身无寸甲的文弱书生,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两拨剑拔弩张的军队之间。这个画面,显得如此诡异,又如此不合时宜。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车胄那双喷火的眼睛,都瞬间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姜令史,你……”刘备愕然出声。
我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车胄,微微拱了拱手。然后,我开口了。
“车将军。”
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但在这死寂的、充满了金铁杀伐之气的城门口,却异常的清晰,像一缕清泉,毫无阻碍地流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将军远来是客,一路鞍马劳顿,主公早已在城中备下酒宴,为您接风洗尘。这兵符交接,乃是军政大事,何必急于一时,在这城门口,为了些许章程末节,与自家兄弟伤了和气呢?”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其实紧张得要死,手心全是冷汗。我只是将自己认为最能缓和气氛的话,用最平和的语气说了出来。
然而,我说出口的声音,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陌生。那声音清越、温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人心里最柔软、最讲道理的地方。它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最朴素不过的道理——来者是客,何必动刀动枪。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剑拔弩张、满脸杀气的曹军士兵,在听到我的话后,脸上的戾气竟不自觉地消散了些许。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似乎觉得……这家伙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我们跟着将军来,是当官的,又不是来拼命的,犯不着为这点事就在城门口砍人吧?
城楼上的小沛守军,也同样如此。他们紧绷的弓弦,微微松懈了下来。那股同仇敌忾的怒火,像是被一场及时的春雨浇过,降了温。
就连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张飞,都愣了一下,他挠了挠头,那双环眼里的血色都退去不少,只是依旧不满地嘟囔着什么。
变化最明显的,是车胄。
他那满腔的怒火,像是被迎面泼了一盆凉水,瞬间被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滋滋”作响的青烟。他愣愣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满肚子的威吓和咆哮,此刻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人家主公给你备好了接风宴,你这个当客人的,却在人家门口喊打喊杀,非要抢人家的钥匙。这传出去,像话吗?
他可以不给刘备面子,但他不能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自己部下面前,表现得像一个蛮不讲理的粗鄙武夫。
我这番话,软中带硬,给了他一个台阶,也给了他一个警告。
车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他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他知道,他又被我摆了一道。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第二次,用几句轻飘飘的话,就化解了他的雷霆之威。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狠狠地将手中的剑,“哐”的一声插回了剑鞘。
“哼!既然刘使君如此盛情!”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那本将军,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调转马头,用马鞭指了指依旧僵在原地的李乾,又怨毒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便一言不发地策马,朝着缓缓打开的城门行去。
一场一触即发的流血冲突,就此消弭于无形。
刘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赞许,以及一丝更深层次的探究。关羽那一直紧握着刀柄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他看着我的背影,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混杂着惊异的欣赏。
我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我能感觉到,车胄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从我进入城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我的后背。
我知道,城门口的交锋,只是一个开始。
我用“天籁之音”暂时扑灭了这把火,却也等于把所有的仇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接下来,在这座小沛城里,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找回他丢掉的颜面。
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斗争,现在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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