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咒骂声还未落下,那只猫头G鹰已经扑到了近前。它似乎也发现了自己正朝着两个大活人撞去,惊慌之下,猛地扇动起它那双宽大的翅膀,试图改变方向。
然而,一切都晚了。
它那蒲扇般的翅膀,并没有让它成功飞走,反而像一只失控的扫把,精准地、不偏不倚地,扫中了旁边木箱上摆着的一盏油灯。
“哐当!”
油灯被整个扫翻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灯盏里的灯油泼洒而出,在干燥积尘的木地板上,瞬间浸润开一片深色的油渍。
而那朵小小的、在灯芯上跳跃的火苗,也随着油灯的翻滚,落在了那片油渍之上。
“呼——”
火光,在一瞬间冲天而起!
干燥的木板,积年的灰尘,还有旁边不知堆了多久的稻草,都是最好的助燃剂。火焰像一条被唤醒的火蛇,吐着贪婪的信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走水了!走水了!”
之前还满不在乎的那个士兵,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那是一种刻在人类基因里、对火焰的敬畏。
“妈的!快救火!”老张也顾不上撬门了,他扔掉长枪,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试图去扑打那已经开始燎向他裤腿的火苗。
整个货仓,在短短几息之间,就从一个阴森的囚笼,变成了一个炙热的炼狱。
火光从我们头顶的缝隙中疯狂地透进来,将整个地窖映照得一片橙红。我和甄宓目瞪口呆地看着头顶上演的这幕闹剧,大脑一片空白。
又是鸟。
又是这该死的、离谱的、从天而降的鸟!
一次是鸽子,这次是猫头鹰。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这个“逢凶化吉”的天赋,是不是跟禽类达成了什么战略合作协议?难道我上辈子是个鸟类保护协会的会长吗?
士兵们的叫喊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木头断裂的“嘎吱”声,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别拍了!快去叫人!这火要烧起来,咱们都得掉脑袋!”
“水!水在哪里!”
两个士兵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货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只留下越来越大的火势,和满地狼藉。
再也无人顾及这个小小的、被火焰包围的地窖。
我趴在木板的缝隙边,贪婪地呼吸着从外面涌入的、带着焦糊味的空气,看着眼前这荒诞不经的一幕,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这已经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如果说,鸽子撞箭,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
那么,猫头鹰撞翻油灯,精准地引发一场火灾,来为我们解围,这概率又该是多少?
这根本就不是概率学的问题。
这是神学。
是剧本!是命运强行给我安排的、充满了恶趣味的剧本!
我的“逢凶化吉”系统,它就像一个三流的、想象力匮乏的编剧,每次在我陷入绝境时,它的解决方案永远是那么的简单粗暴,那么的缺乏创意,却又偏偏那么的……有效。
它似乎并不屑于用什么精妙的计谋来为我解围,它更喜欢用这种最不讲道理、最蛮横、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方式,直接掀翻棋盘。
它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在这个世界,逻辑是没用的,道理是没用的。
我的运气,就是唯一的道理。
一股哭笑不得的荒谬感,涌上我的心头。我甚至有点同情袁熙了。他带着精锐的士兵,布下天罗地网,用尽了手段,可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逃犯。
他是在跟这个世界不讲道理的“规则”作对。
他怎么可能赢?
“云公子……”甄宓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将我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转过头,火光映照下,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她的脸。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汗水,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可她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双眼睛里,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没有对火焰的惊慌,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璀璨的光芒。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那眼神,比地窖外熊熊燃烧的火焰,还要炙热。
我张了张嘴,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个运气好到离谱的倒霉蛋。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这场大火,在为我们解围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它把我们从一个密闭的死局里捞了出来,却又把我们扔进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开放式的战场。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货仓都在燃烧。浓烟已经开始从木板的缝隙中倒灌进来,呛得我们不住地咳嗽。
再待下去,就算不被袁熙的士兵抓住,也迟早要被这浓烟熏死,或者被烧塌的房梁活埋。
我们必须出去。
而这场由大火引发的混乱,这场吸引了全镇士兵注意力的灾难,恰恰是……我们逃出去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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