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孟德不允,本初将尽起冀州之兵,与孟德决一死战!”
“本初得不到的,孟德也休想得到!”
许攸语气凌厉,试图挽回颜面。
“这个条件,有些棘手。”李牧轻摇折扇:“我来为你分析。”
“明公现有兖州、豫州及关中之地,兵精粮足!”
“徐州吕布与明公交好,袁绍若南下,吕布必来助阵。”
“公孙瓒虽困守易京,但见袁绍南下,岂会按兵不动?”
“青州刘备以汉室宗亲自居,袁绍攻许都,他定会起兵勤王。”
“关中马腾、韩遂已臣服明公,西凉铁骑朝发夕至。”
“并州去卑与张扬,想必也乐意再来勤王效忠。”
许攸凝视着对方,语气中带着质疑:“你当真认为袁绍会同时与公孙瓒、刘备、吕布、马腾、韩遂、去卑、张扬以及明公为敌?”
“袁本初此举,倒令人刮目相看。”
夜色渐深,烛火摇曳。
李牧神色从容,指尖轻叩案几。兵者诡道,胜负往往取决于虚实之间。
许攸暗自心惊,眼前之人竟如此镇定。如今的袁绍尚未统一河北,四面强敌环伺——北有宿敌公孙瓒,东踞刘备,西临张燕,与塞外部落的盟约亦未缔结。此时与曹操交恶,实非明智之举。
这正是许攸奉命出使许都的缘由。若袁绍真有压倒性优势,何须遣使周旋?只需陈兵官渡,曹操自当拱手让出大将军印绶。
许攸压下心中不安,冷静拆解李牧的言辞:“孟德虽据兖豫关中,然兖豫残破,关中流民未安。若再启战端,粮饷从何而来?”
“公孙瓒已是困兽,昔日爪牙尽折。幽州欲取其性命者,岂止刘虞旧部?乌桓各部亦对其恨之入骨。”
“刘备困守青州,孟德欲驱虎吞狼,然刘玄德岂会坐以待毙?若其与本初联手反制,孟德又当如何?”
“马腾韩遂不过西凉莽夫, 尚可,攻坚不足。只需固守关隘,其骑卒便无用武之地。”
“匈奴去卑虽可能勤王,然单于庭内尚有左贤王制衡, 可破。”
“张扬庸碌之辈,纵使来援又何足惧?”
“徐州吕布若敢轻动,难道不怕袁术趁虚而入?”
许攸语速渐快,眉宇间浮现傲色:“李牧所言八面受敌之局,在本初看来,不过仅需应对孟德一人而已!”
他自觉已彻底瓦解对方言论,名士风范尽显。冀州有许子远在,何人可图?
李牧却依旧淡然,抬手示意棋盘:“子远可愿对弈一局?”
许攸冷哼:“六岁习弈,岂有不会之理?”
檀木棋盘前,两人落座。折扇轻摇间,黑白双子已展开无声厮杀。
“棋如兵法,明公与袁绍之争,恰似今日我与许子远的对弈。”
“双方落子皆在明处,胜负却如风云变幻,难以预料。”
李牧执子沉吟,言语间暗藏机锋。
“我有死战到底的觉悟,不知子远兄可有与我一决生死的胆量?”
“譬如,你若胜我,许校尉的刀恐怕就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话音未落,许褚的刀锋已抵住许攸咽喉,惊得他指间白子跌落错位。
许攸勃然变色:“李显谋!对弈讲究君子之争,你使这等下作手段,岂不令人耻笑?”
李牧趁机落子,恰好截断许攸因失手造成的破绽,棋势瞬间逆转。
“兵不厌诈,何来规矩可言?”李牧轻摇羽扇,“明公非宋襄公,岂会效仿泓水之战的迂腐?”
“子远兄的谋划确实精妙,处处针对我的布局。”
“然则袁本初,当真会采纳你的谏言?”
“郭图、逢纪、审配、辛评等人,会容你独揽大功?”
“说不定今 获罪下狱,明日袁绍便疑你叛变。届时与你有宿怨的审配,正好借机诛灭你邺城亲族。”
许攸拍案欲起,却被颈间寒刃所制,只能厉声喝道:“李显谋!只会耍这等阴险把戏吗?可敢与我正面对决!”
李牧失笑:“许子远,李某身为军师,本就是为主公运筹帷幄。况且——”他忽然敛容,“凭你也配与我谈堂堂正正?”
“这局棋,你真以为自己尚有胜算?”
许攸面红耳赤,平生从未遭此羞辱。向来目空一切的他,此刻竟被李牧居高临下地俯视。
这种地位颠倒令他几欲发狂。
“许校尉,送客。”
李牧随意摆手,仿佛方才只是与路人下了局消遣的棋。
“李显谋!今日之耻,他日必当百倍偿还!”许攸甩袖而起。
刚踏出数步,他猛然驻足。
出城?
使命未成岂能离去?
若这般狼狈返回邺城,今后如何在河北士林立足?
许攸骤然清醒。
“中计了!”
“这李显谋分明是在故意激我!”
“可恨!我许子远竟会中此等粗浅之计!”
他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许攸深吸一口气,暗自宽慰自己:成大事者当能屈能伸!
哈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重新落座道:陈留李牧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许攸自愧不如啊!
许褚满脸诧异地看着许攸。
这转变未免太快了?
方才还叫嚣着要十倍奉还,转眼就认输了?
南阳许子远亦是当世奇才,幸会。李牧从容不迫地摇着折扇,仿佛早已预见许攸会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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