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毫不怀疑董承之言,只当段煨真欲勾结郭汜劫驾。董承暗自得意,领旨护驾之余,亦紧盯张济动向。
段煨营中。
得贾诩警示的段煨早有防备,三千西凉兵严阵以待。虽未设伏,却已摆开阵势。
徐晃率死士率先杀至,见营中戒备森严,顿时失色。杨奉等人随后赶到。段煨怒斥:“尔等构陷于我,又夜袭我军,意欲何为?”
种辑讥讽道:“西凉贼子也敢妄称忠义?我等护驾赤诚,岂容你拥兵跋扈!”
段煨愤然:“西凉亦有报国志士!我段煨在华阴安民垦荒,何来贼名?今日必面见陛下,与你等对质!”
杨奉冷笑:“休想!徐公明,破阵!”
徐晃无奈挥斧冲锋,却难敌西凉军铁壁。杨奉等人见久攻不下,暗自骇然:“段煨部众竟如此悍勇?”
昔日徐晃几斩郭汜,如今却寸步难进。
杨奉之所以敢突袭段煨,正是看准了对方兵力分散的弱点。
至于兵法韬略?
杨奉出身白波贼,哪懂得这些高深谋略。
在他眼中,只要将领勇猛,趁着夜色全军冲锋,乱军之中斩杀敌将便是制胜之道。
过度的自信蒙蔽了他的判断。
杨奉、杨定、种辑三人万万没想到,这场突袭竟演变成了一场僵持战。
双方激战整夜,始终难分胜负!
最终杨奉等人只得退兵,段煨也未追击。
来时气势汹汹,归时狼狈不堪,三人心中都憋着一团怒火。
种辑见徐晃归来,当即冷嘲热讽:“兴义将军,先前你这部将轻易击败郭汜,今日却奈何不了段煨。据我所知,段煨虽勇,却远不及郭汜。呵呵——”
这一声讥笑彻底点燃了杨奉的怒气,他厉声质问徐晃:“公明!今日为何未能斩杀段煨?”
徐晃先被种辑嘲讽,又被杨奉斥责,气得攥紧了拳头。
段煨行事谨慎,始终被数百西凉精锐团团护卫,如何能轻易近身?
他愤然反驳:“将军!末将早已提议由我佯攻牵制,你们伺机焚毁粮草,可你们偏要与段煨缠斗,错失良机,怎能怪我?”
种辑勃然大怒:“区区裨将,也敢在将军面前妄谈兵法!烧了粮草,大军吃什么?你满脑子只有烧杀抢掠,果然是贼寇本性难改!”
“你敢辱我!”徐晃怒目圆睁,手中开山斧猛然一横。
当年误入白波军已让徐晃自觉低人一等,如今追随天子本想洗刷污名,却仍被种辑视为贼寇!
杨定见状立即拔剑护在种辑身前。
“杨奉!管好你的部下!”种辑忌惮徐晃勇武,厉声呵斥。
杨奉脸色阴沉:“徐晃,你要 吗?”
徐晃死死盯着种辑,强压怒火,最终收回战斧,咬牙拱手:“末将不敢!”
“退下!”杨奉挥手驱退徐晃,深吸一口气向种辑赔礼:“种侍中,徐晃粗鄙无礼,还请见谅。今夜失利,段煨必会借机面见陛下,杨彪、赵温等人恐怕也会弹劾我们。”
种辑冷哼:“杨彪、赵温力保段煨,分明是我们的对头。”
杨定眼中闪过狠色:“不如趁乱杀了杨彪、赵温,嫁祸给郭汜。”
杨奉与种辑对视一眼,皆露阴笑。
华阴夜战的消息很快传至潼关。
曹操闻讯大笑:“小人得志便猖狂,杨奉与段煨交锋,这乱局一时半会儿可平息不了了。”
曹仁站在曹操身旁,憨厚地挠头道:主公,咱们何时出兵?我这先锋官至今未立寸功,实在惭愧。
那张憨厚的面容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精明。曹操洞若观火,却不动声色:子孝,为将之道,贵在隐忍。藏锋守拙,方能一击制敌。
曹仁恭敬地取出墨笔竹简,认真记录:主公教诲,仁定当谨记。
曹操目光落在那支墨笔上:这莫非是显谋之物?
此笔与寻常毛笔不同,笔管中暗藏墨汁,乃李牧闲暇所制。曹仁坦然道:那日在城楼见军师运笔如飞,末将便用佩剑换得此物。正好用来记录主公的金玉良言。
曹操朗声笑道:子孝如此勤勉,实乃我军之福。若元让、妙才能学得你三分用心,也不至于被人称作白地将军
曹仁憨笑道:两位将军勇冠三军,自然不需谋略。末将武艺不精,只能多学些兵法弥补。
曹操来到李牧帐中,见他正独自对弈,打趣道:显谋,子孝用宝剑换你一支墨笔,这买卖可不太划算。
李牧递过棋盒,执黑落子:器物价值,在于用者之心。宝剑墨笔,在仁者手中皆是无价之宝。
曹操会心一笑:与显谋闲谈,总能获益良多。转而正色道:昨夜杨奉偷袭段煨军营,竟战至天明未分胜负。
李牧眼中闪过精光:白波贼寇岂谙夜战之道?段煨以三千西凉精锐竟不能胜,分明是手下留情。
曹操沉吟道:此人不愿背负反叛之名,此刻想必正在向陛下诉苦。或可为我所用。
李牧轻轻摇头:西凉将领向来桀骜。欲驱虎狼,需智勇兼施,既要示以恩威,更要令其心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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