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州风云突变,令其父陈珪再难安坐。
听闻儿子竟要动用陈家死士与曹许拼命,陈珪当即怒斥陈登。
于陈珪而言,无论陶谦、刘备、吕布或曹操,皆是匆匆过客。
徐州牧之位更迭,终究要倚仗下邳陈氏。
故陈珪辞官归隐后,谢绝各方征召,专心经营家族基业。
谁知长子竟被刘备情义所感,欲倾力相助,这教陈珪如何能忍?
糜竺敢押上全族身家,是因糜氏人丁单薄,本就商贾出身。
而陈氏乃名门望族,根基深厚。
若刘备能坐稳徐州,陈氏自当鼎力相助。
可眼下刘备明显势弱。
以卵击石,胜则利微,败则族灭!
陈珪断不会行此险棋。
元龙似有心事?刘备敏锐察觉陈登的迟疑。
陈登愧然拱手:登有负使君厚望,家父已命陈氏闭门谢客。
刘备神色骤变。
张飞直言:陈元龙,见吾兄危难便要抽身而退么?
刘备厉声喝止:翼德休得胡言!元龙岂是此等小人?陈氏家务,岂是元龙一人可决。
陈登闻言,愧色更甚。
刘备心中对陈珪的抉择颇为不满,但面对陈登时仍温和说道:元龙愿相助,我已感激不尽,岂能连累陈氏全族遭难?
陈登热泪盈眶:能追随使君,实乃登毕生之幸!登有一策,或可助使君破此危局。
刘备欣然道:元龙但说无妨,备必当遵从。
陈登沉声道:曹豹与许耽近日闭门不出,显是防备主公问罪。吕布细作遍布下邳,若使君对二人动手,吕布大军顷刻便至。
可使关张二位将军分兵埋伏城外,若遇吕布即行截击。使君则速诛曹许二贼,亲赴丹阳兵营宣告其罪。以使君平日威望,丹阳兵纵有疑虑亦不敢生乱。
待天明时分,二位将军回城驻防,吕布纵有里应外合之谋,亦难成事!
刘备抚掌称善:吕布为策应曹许,必轻装疾行,粮草不继。至天明时自当退兵。元龙此计甚妙!
关羽却沉声道:若我与翼德俱出城,大哥安危何人护卫?此事关某绝不答应!
陈登急道:仅张将军一人,如何抵挡吕布?若吕布逼近城下,曹许党羽必起兵响应!
张飞嚷道:吕布匹夫,俺老张一人足矣!二哥可留城肃清丹阳兵中叛逆,再出城合围,叫那三姓家奴有来无回!
使君三思!陈登力谏,曹许谋划多时,岂无防备?贸然诛其党羽,恐生大变!
刘备沉吟良久,终未采纳陈登之计。非是不信陈登,实需权衡关张二人态度。若强令二将同出城外,必遭坚决反对。
陈登暗自叹息。陈氏不肯出动死士而求自保,实则已负刘备。若非刘备仍以诚相待,关张早将陈登立毙当场!
待陈登退下,刘备独留糜竺叮嘱:子仲且先返东海郡。若下邳有变,不至累及于你。
糜竺慨然道:竺非贪生畏死之徒!
刘备摇头:子仲忠心我岂不知?然不必枉送性命。备征战多年,纵今夜兵败亦能脱身,乱军之中恐难护你周全。
糜竺刚要开口,刘备按住他的肩膀:子仲,若我败于吕布之手,尚可投奔东海郡托庇于你。倘若你我皆折在此处,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使君!糜竺热泪盈眶,竺在东海郡静候佳音!
目送糜竺离去,刘备望向关羽和张飞,长叹一声:大势已去,难如登天啊!云长、翼德,若事不可为,不必顾我!
张飞高声道:大哥何出此言!胜负未分,岂能轻言放弃!
关羽亦正色道:大哥,我三人誓同生死,岂能弃你而去?今夜一战,胜则称雄,败则赴死!
刘备眼中含泪:得二位兄弟相助,备何其有幸!今夜,便让我们再杀出一条血路!
关羽与张飞齐声抱拳:谨遵大哥之命!
……
下邳城,夜色渐深。
曹豹与许耽正在别院对饮。
刘备近日频繁的动作,尽数落在二人眼中,令他们暗自欣喜。
刘备那厮急于找我们麻烦,看来是要狗急跳墙了。曹豹心中畅快,刘备越是焦躁,他越是得意。
许耽却谨慎道:话虽如此,但若刘备铤而走险,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依我看,不如去军中暂避。
曹豹笑道:许耽,你太过小心了。若我们躲进军营,刘备怎敢冒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这宅院中埋伏了不少好手,他敢拼命,我们难道就不敢?
许耽仍忧心忡忡。
曹豹却越饮越欢。
曹豹,我今夜心神不宁,得去军营巡视。许耽越想越不安,起身欲走。
曹豹见劝不住,兴致索然:随你吧,但别在军营久留,否则这些日子的谋划就白费了。
许耽仰头饮尽杯中酒,独自离去。
行至半途,许耽忽被一队人马围住。
许中郎将,州牧大人有请!一名年轻将领按刀而立。
许耽心知不妙:我还有军务在身,请转告州牧,稍后便至。
那将领却不肯放行:恕难从命。若请不回许中郎将,卑职难逃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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