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车夫似是也来了谈兴,“就前儿个的事儿,小的也是听咱们其他伙计说的。”
“......”
马车之内,林珂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死了。
那个在原着中,不过是个符号一般存在的、被许多人当作是探春污点的赵国基,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天。
林珂心中并无半分悲伤,他甚至都不曾见过那人一面。
可这桩突如其来的死讯,却还是让他感到一阵说不出的不舒服。
自己连认都不认得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听到一个陌生的人去世,总会有些不太舒服的吧?
......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当那股子市井喧嚣被彻底抛在身后,转而被山林间的静谧所取代时,车速才缓缓地慢了下来。
“老爷,到了。”
林珂从那份沉思中回过神来,掀开车帘,一股清冽的寒风迎面而来。
眼前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庄子,瞧着并不如何奢华,却也因此更显的隐秘。
门口挂着两盏崭新的灯笼,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嗯,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有些残败了。
不过林珂是知道里面什么情形的,倒也并不在意。
与之前一般无二,门子看见他的时候,便会有人往里面通报,少不了女人来迎接他的。
他才刚一下车,进得门内,便见一道倩影,裹着一件华贵无比的纯白色狐裘,从远处匆忙赶来。
姑娘脸蛋儿红扑扑的,表情说不出的欢喜。
此刻见着人了,她便也不急着上前,只俏生生地立在那儿,隔了段距离打量林珂。
她身后,还跟着那忠心耿耿的丫鬟衔佩。
正是甄思宜。
和秋皇后差不多,她也没觉得林珂今儿会来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她昨儿就觉得林珂要来,前日也是这么想的,但终究没看见他人影儿,今日索性便不想了。
可许是天意使然,当她每日里盼着的时候,这心上人儿就是不来。
好不容易压下去了,他反倒是出现了,真真叫人左右为难!
一见到林珂,甄思宜那双明媚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喜悦,随即,那喜色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转而化作了一副嗔怪幽怨的模样。
“哼。”她先是轻哼了一声,摆足了架子。
“侯爷可真是个大忙人,也是个狠心的哩。”甄思宜微微偏着头,用带着几分吴侬软语的腔调,抱怨道,“我原以为,您是把这城外头的小小庄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便是不记得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又怎能连可卿妹妹也一并忘了?”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往内院瞥了一眼,声音也低了几分:“她那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呢!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可真是舒坦。”
林珂被她这番控诉给逗乐了,他知道甄思宜并未生气,或许是有点儿,不过欢喜总是占大头的。
这便是男女之间的小情趣了,总是有趣的。
他上前一步,走到甄思宜身边,顺手替她将被风吹开的兜帽重新戴好,这才低头,凑近了她冻得有些发红的耳垂,轻笑道:
“真是冤枉,天底下怕是也没有比我更冤的人了。”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甄思宜的耳畔,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上也飞起了一抹红晕。
“似姐姐这般娇俏动人、又解风情的妙人儿......”林珂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便是我当真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又哪儿就能忘了你?我这心里,可是时时刻刻都舍不得的。”
“油嘴滑舌!”
甄思宜听他这般说,那点子怨气顿时便烟消云散了,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欢喜。
她轻啐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藏不住了。
“好了。”她拉着林珂的袖子往里走去,“你也快些进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仔细着了凉。”
“我来京城也有几年了,便属今年这个冬天最是冷得邪乎呢!”
跟在后头的衔佩,闻言却是悄悄地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道:
奶奶,您前几年可是被幽禁在那凉王府的后房里,连府门都很少出,更别提这京城的冬日是何模样了。
便是外面当真下的是刀子,您怕是也感觉不出来的......
林珂随着甄思宜往里走,这才注意到,这庄子里竟也处处张灯结彩,廊檐下挂着簇新的红灯笼,窗户上也贴着精巧的剪纸窗花,一派喜迎新年的热闹景象。
他不由得笑道:“我本还在为难,想着今年这年节,要不要将你们几个接回府里去,一并热闹热闹。怎么,瞧这架势,你们倒是在这儿自己准备着过年了?”
甄思宜领着他穿过月洞门,一边走一边道:“哼,那又是为何?难不成,离了你这位大侯爷,我们这几个女儿家便连年都过不成了?”
“你不来,我们姐妹几个自个儿张罗着,岂不是更自在?”
“倒是我忘了。”林珂轻笑起来,“你们几位,可都不是那等寻常的娇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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