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贾宝玉已经回了府里,鬼鬼祟祟地朝着自个儿院子里去。
他隐隐约约觉得身后有些疼痛,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为了薛蟠,薛蟠也只说或许是磕着碰着了,叫他不必多在乎。
贾宝玉虽有疑惑,却因为没有多大不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实在有些好奇,从来都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院子里,如何今儿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摸到了院儿门口,只见打里面出来一个丫头,也不认得是哪个。
贾宝玉便拉着她问道:“诶,夏姐姐如今可在屋里?”
那丫鬟被他唬了一跳,回头见是贾宝玉,却并未出现贾宝玉以为的释然表情,反倒是愈发惊恐了。
“宝......宝二爷?!”那丫鬟面色惊恐,连忙退了几步说,“奶奶不在屋里......说是要去园子里。”
贾宝玉听了欢喜,心道这才几日,夏姐姐便与姊妹们这般要好,实乃一件幸事。
他看着那丫头害怕的样子,纳罕道:“你这是怎地,缘何如此怕我?”
贾宝玉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什么东西啊。
那丫鬟心想:碧痕姐姐比自己可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和二爷云雨了一回,就被新奶奶撵了出去。
自个儿又没得过贾家的好,没道理为了这事儿惹奶奶生气。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怎么着,也得等夏金桂将这三把火烧完了才行。
只是这种小心思却不敢与人明说,小丫鬟只好道:“我前些时候听了个鬼故事,本就生性胆小,自然害怕不已。方才突然被二爷拉住,实在怕的不轻。”
贾宝玉信以为真,顿时带上了一脸的歉意:“好丫头,不想竟是我吓着你了,我与你赔罪可好?”
丫鬟要吓哭了,她哪儿敢与贾宝玉再有半分的牵连,忙道:“不敢不敢,奴婢低贱之身,可不敢受二爷的赔罪!”
说罢,忙逃也似地跑了。
贾宝玉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
他有意去大观园里寻夏金桂,然而却被林珂限制,不能进得园子。
磋磨了好久,只好进得屋内,暂且休息一番。
贾宝玉进来一看,只见秋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仿佛失了魂儿一般。
贾宝玉心里腹诽:往先只听别人笑话自己爱癔症,如今看来,竟是连秋纹都癔症起来了?
他顿时笑道:“秋纹,你这是想什么呢?”
秋纹肩膀猛地一颤,小心翼翼地看向贾宝玉,支支吾吾道:“二......二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贾宝玉一听这话,即刻欢喜起来,笑道:“莫非你是在想我?”
秋纹勉强道:“也......也算是吧。二爷昨日怎地去了薛家,晚上也不说回来?”
贾宝玉随意坐下,拣着桌上点心塞进嘴里,道:“一时兴起,颇为想念文龙兄。嗐,不知怎地早上起来身子颇为疼痛,便不曾在薛家用饭,如今属实是饿得紧。”
秋纹却冷不丁道:“二爷,碧痕她......她走了。”
贾宝玉初时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只略略一怔,便道:“走了?我记得他没有家人啊,能走到哪里去?”
说罢,他忽然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忙问:“不会是又被林珂抢回他东府去了吧?!”
秋纹一愣,她从来就没把碧痕和东府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过,天知道贾宝玉哪儿来的奇思妙想。
顿了顿,她便说:“呃......碧痕她昨儿......昨儿被太太赶出去了,并不曾跑到东府去!”
贾宝玉怔在原地好久,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般,良久方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你须得一五一十与我说个明白!”
......
秋纹依照贾宝玉的意思,将昨日他逃跑之后发生的事尽皆说了。
当然,出于各种考虑,春秋笔法是必然的。
秋纹自然不会说自己进了谗言、夏金桂存心不良、王夫人助纣为虐之类的话,只说碧痕自己说错了话,还要在太太面前忤逆二奶奶,这才招致祸患。
当然,无论她怎么说,贾宝玉都是不可能去为碧痕平反的,他没这个胆子。
贾宝玉沉默了良久,最终才叹气道:“唉,许是命运如此,碧痕她便不能长久陪在我身边吧......”
“即便犯了这样的事,我觉着也犯不着撵走碧痕啊。”贾宝玉不胜唏嘘,一脸的惋惜。
秋纹暗自松了口气,至少这里是混过去了。
她便安慰贾宝玉道:“人各有命,碧痕虽离了府上,却不见得就是件好事儿,说不得往后就能遇着什么幸事呢。”
像是为了增强说服力一般,秋纹又补充道:“先前茜雪也离了府,我听说她便嫁与了某个农户,日子过得也很是不错呢。”
“是......是嘛。”贾宝玉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不大高兴。
他想着,茜雪也好,碧痕也罢,以前都是他的丫鬟,都是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的,竟然要嫁给其他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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