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丫头,你这是怎地了?”王夫人便拉着夏金桂坐下来,和气地柔声问道,“可是宝玉哪里气着你了?他这孩子,被我从小惯养大了,许多地方都有些孩子气,你不要与他多计较。”
夏金桂心想原来是你这个老婆子带出来的废物,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擦了擦眼泪,缓缓将自己编造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太太,儿媳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又怕宝玉无人伺候,便让我这陪嫁丫鬟宝蟾去服侍他。可是......”
夏金桂抽起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又怕宝玉伤了身子,即便年轻力壮,也不可太过放纵,夫人说说,可是这么个道理?”
她还知道要用问句获得王夫人的支持,可见还是颇有些水平的。
王夫人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她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最怕那些小骚蹄子带坏她的宝玉。
年纪轻轻就走了肾气,可不是长寿之道。
夏金桂便继续说:“因而我就让宝蟾不许贪乐,即便宝玉有所渴求,她一个女儿家,也不能这般轻易地给了。这原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谁知......”
说到这儿,夏金桂又哭了几声,眼含泪光道:“可谁知宝玉便有些不满,去了碧痕屋里。太太,我知道自己作为宝二奶奶,须得事事为宝玉操心才对。”
“即便宝玉对我有所误会,就是讨厌我也好,我也要顶着这般厌恶,去做对他好的事情的。”夏金桂一副娇柔怯弱的样子,却说着一副甘愿为之牺牲的话。
王夫人点点头,对自己选的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安慰道:“好丫头,你能有这般想法,自是极好的。宝玉能得你作为良妻,实在是他的幸运。”
顿了顿,她才道:“碧痕那丫头也是太不懂事,你不要伤心,我这便为你讨回公道!”
夏金桂忙道:“太太不要太苛责碧痕,相信她也只是太过喜欢宝玉,才不能拒绝他罢了。碧痕只是有些不顾全大局,论起来不是太大的过错呢。”
王夫人听了更是愠怒,径直道:“好丫头,你才是宝二奶奶,何必惧怕她们?当日你既拜了我这位高堂,我便将你视作亲女儿,定是要给你撑撑场面的!”
夏金桂便道:“多谢太太。”
她面上是一副稍微安心的模样,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夏金桂心想,这回先给碧痕那骚蹄子一个教训,下次再想法子,干脆撵了她出去。
剩下的倒也不难,贾宝玉身边那个叫茗烟的小厮看自己的眼神总是色迷迷的,不如利用一番,总能找着机会构陷掉其他人。
女子若是心恶,诬陷起其他人来可是易如反掌。
不仅仅是对男子,她们对于同性,可也不会有哪怕一点儿的仁慈。
王夫人在这荣国府里浸淫了这么多年,对夏金桂的手段其实是看得很清楚的。
别的不提,她与夏金桂挨得这么近,对方身上的姜味早就藏不住了,王夫人又怎会不知道夏金桂的可怜模样是装出来的?
只是,她虽然心里明白,却也觉得夏金桂的诉求并无差错。
一个新嫁进来的小姑娘,被夫君房里原有的丫鬟如此轻视,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至少换了王夫人定然是咽不下的。
王夫人认为,自己选的儿媳妇,除非经过自己授意,否则断没有被丫鬟欺负的道理。
碧痕此举,毫无疑问是触了逆鳞,王夫人也打算拿她开刀,以此为夏金桂树立威信。
两人算是一拍即合,自然成了同一阵线。
而这时夏金桂忽然想起王熙凤来,想到这混账寡妇竟然敢嘲讽自己,便想着顺便拉她下水。
于是夏金桂又道:“太太,儿媳过来的路上,还遇着了琏二嫂子。她对儿媳......似是不很友好呢。”
王夫人一听到王熙凤的名号,顿时就蹙眉不喜,却让夏金桂看在了眼里,意识到自己这番做法没问题。
她拿银子买来的情报里,本来就多的是“琏二奶奶与太太不和”的揣测。
夏金桂也是啧啧称奇,明明论起来还是姑姑与侄女儿的关系,如何会这般势同水火?
王夫人便怒道:“凤丫头?她对你说什么了?”
夏金桂故作扭捏一番,这才缓缓道:“她......她说东府侯爷就是纳妾都会陪上好久,宝玉自诩怜香惜玉,却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只两日就腻了,实在......实在是不像话呢。”
王夫人果然勃然大怒,她最讨厌的就是夸林珂和骂宝玉,这王熙凤竟然都干了?!
而且,这见风使舵的凤丫头,当年把自己的宝玉当作宝,一点儿都不敢招惹。
现在给她傍上了新的靠山,便顿时变了脸,开始谩骂造谣了?真真是气死人!
王夫人正义感顿时爆棚,她最见不得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便道:“凤丫头素来不是个好的,你道她如何会有个泼皮破落户的名号?琏二会死的那样早,也与他娶妻不贤有很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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