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上次就默许下人打了贾宝玉一顿,这回虽然没见贾宝玉拿那破玉出来显摆,但还是要给他个教训。
若说他很想让林珂在自个儿身后,那对于贾宝玉,凉王就只是想从他身后进攻了。
所以凉王不介意让宝玉的名声烂一点,越差越好,到时候他肯定要求自己出手,再想提要求便简单了不少。
于是贾宝玉在诗会上的抱怨便传了出来,又精准无比的给夏府的小厮听了过去,自然要转告于太太、小姐。
夏金桂何等脾气,她本来就看不起贾宝玉,现在竟然反过来被对方嫌弃了,顿时就勃然大怒。
宝蟾不在,夏金桂只觉打其他丫鬟都没有宝蟾手感好,便将气撒在了那帮子家具身上。
然而死物终究是死物,没有惨叫与痛呼,夏金桂连兴致都少了许多。
“混账,宝蟾那小贱人跑哪里去了!”
这时夏太太推门而入,看了看满地的狼藉,不由得心疼道:“乖囡,有气便朝娘撒吧,何必这样子乱砸一通?万一磕着碰着,弄疼了可就不好了。”
夏金桂也为母亲的话所感动,颓然坐了下来:“我朝妈妈生气又有什么用?那贾宝玉不还是好好快活着?若有必要,我真想教训他一通!”
她越想越生气,就贾宝玉这种德性,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才能托生到富贵人家?
自己这辈子善事做尽,竟然要和他这种废物喜结连理,真是没天理。
夏太太见女儿安静下来,便也坐到她身边,与她分析道:“你往日里也不是没见过贾宝玉,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自然是明白的,他像是会做出这般事情的人?”
夏金桂稍稍一想,便嗤笑道:“不可能,那人活脱脱一条狗,就像没见过女人一般,摇着尾巴便上来讨好了。”
夏太太抽了抽嘴角,心道贾宝玉在女儿心里就这么副德行,婚后生活很难办啊......
不过她也没有多么担心,毕竟婚前素不相识甚至相厌的在这个时代并不算少数,只要过了洞房,大抵也就认了,愿意守着那人过一辈子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所以对女儿格外放心。
夏太太便继续道:“既然他是这样的性子,又如何会悔婚?即便是他亲口说的,大抵也是被别人蛊惑。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他哪怕悔婚,也不会讨厌你啊。”
夏金桂当然知道,那贾宝玉除非发了疯,不然还是要被自个儿随意拿捏的。
她就是觉得对方嚷嚷着不成亲,让自己很丢面子,就好像夏家是上赶着要跟人家结亲事一般。
夏太太见女儿不再发火,便又劝了她许多句,要她成亲后千万不能这般肆意,免得惹夫家不高兴。
夏金桂自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至少嘴上还是答应的。
夏太太离开后不久,夏金桂便又狠狠摔了杯子,心中仍是恼怒不已。
“可恶,贾宝玉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好意侍奉?我便要让你家瞧瞧我的厉害!”
......
贾家内也是乱成了一团糟,王夫人同样怒不可遏,厉声质问茗烟:“你当时陪着宝玉出去,难道是死了么,怎能任由那起子贱人蛊惑宝玉?”
茗烟吓得跟只鹌鹑一般,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
“混账!拖下去打上一百板子!”
茗烟顿时吓得跪在地上,颤声道:“太太,二爷参加的是凉王殿下的诗会,我是没有权利跟进去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其内多有妙龄女子陪酒劝客,除此之外也有别的作用,当然没必要让小厮见识,也是怕有些公子家里管得严,被小厮告了黑状。
虽说凉王本身不近女色,但他要笼络的士人尽是些自命清高的,又不出意外的喜爱风花雪月之事,他便投其所好,安排了一帮姑娘侍候。
但王夫人才不会听茗烟的话,仍是要人拉他下去打板子。
茗烟知道解释不管用,忙求饶道:“太太,小的知错了,太太您宽宏大量,可否饶恕小的这一回?”
王夫人怒道:“若是寻常,犯了些错误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回却不一样,如今闹得风风火火、满城风雨,给人家夏家知道了又会如何做想?你犯了如此大错,我不打杀了你,只是一百板子已是极为开恩!”
茗烟面上仍哭求不已,心里却早就开始骂娘。
他娘的,打一百板子,差不多也该死了。就是侥幸还活着,大抵也成了废人,又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袭人看了也害怕不已,这茗烟可是二爷身边最得用的小厮了,平时不知道帮了二爷多少,现在也要沦落到如此结局?
又想到以前茗烟总是一口一个花大姐姐,端的是态度尊敬,她便有些不忍,看向王夫人开口道:“太太......”
而王夫人只是冷冷瞪了她一眼,袭人立时便噤了声。
“赏罚分明才是长久之计,若是这回宽恕了,下次再有人犯了如此大错,我是不是还要饶过他?”王夫人正色道,“长此以往,还有谁会把规矩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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