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皇城里,林珂发现来接引他的不是夏守忠,却换了个眼生的小太监,不免有些好奇。
“小公公,不知夏公公今儿如何没来?”
那小太监立刻便慌了手脚,忙不迭道:“欸哟,侯爷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就一个小太监,实在担不起公公的称呼,侯爷只管唤小的小春子就好。”
小春子?
林珂有些古怪,不过随即想到宫里的小太监大多都是这么叫的,也就不再多问。
见他遮遮掩掩就是不肯说夏守忠怎么了,林珂也来了几分火气,莫非还得使点儿银子才行?
眼看林珂往衣兜里摸索,小春子竟然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解释道:“侯爷不要怪罪,夏公公是给皇上打了板子,如今正休养着呢。皇上这才让我来接引侯爷。”
小春子打死也不敢收林珂的钱,要知道早上过来的时候,夏守忠耳提面命,告诉他林珂不是能得罪的,须得小心奉承才行。
其实也用不着干爹说,小春子自个儿就明白得很。
一个频繁受皇帝、皇后接见,他干爹夏守忠表现得像是恨不得跪舔的人,又岂是自个儿能得罪得起的?
林珂本来也没真给他的意思,若真是这么个没眼力见的,以后第一个清扫的就是他。
只是这夏守忠好端端的,如何就给打了板子呢?
林珂却不知道这还要因着他自个儿,自打上回隆安帝觉得自己这儿子越来越谄媚,便对夏守忠产生了不满。
他的儿子以后也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在别人面前净说好话?皇帝的威严都丢哪儿去了?
隆安帝有气无处使,便把火发在了夏守忠身上。
夏守忠遭了无妄之灾,又不敢拿他父子俩抱怨,只能自认倒霉。
虽说林珂已是后宫常客,但他名义上毕竟还是外臣,就算再是得恩宠也不能随意入宫,便需要有这么位内侍接引。
不出意外的,这日隆安帝又在前朝理事,召他入宫的其实是秋皇后。
进得凤藻宫后,林珂规规矩矩行过礼,便听上面秋皇后呵呵一声,笑道:“你瞧他,在我面前总是规规矩矩的,可有一点儿家里的淘气?”
林珂抬眼看去,却见那纱帘后竟有两个人影,却不知又是哪位。
他正忖度间,便听那人回答说:“还是皇后娘娘有手段,把这孩子收拾的服服帖帖。若是还在外面,早混不吝地胡说一通了。”
林珂微微一惊,这声音不是贾敏又是哪个?
于是他又忙行了个礼,瓮声瓮气道:“见过师娘。”
贾敏自是笑个不停,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林珂如此恭恭敬敬的模样了,同秋皇后道:“可了不得,他这样一个跳脱的性子,原来也有这么正经的一天?”
秋皇后则有些惋惜,她还是更希望孩子能无拘无束的,不必为规矩绊着手脚。
“娘娘也不用担心,以他的性子,多半装不长久。”许是看出了秋皇后的心思,贾敏笑道,“等他往后改姓还家,不出几日便要原形毕露了。”
秋皇后闻言也稍微宽心,笑着让人拉开纱帘:“往后安林侯觐见,便不用再扯纱帘。”
其实本来也不挡着的,这回是因着贾敏在才做了形式上的遮挡,秋皇后这么说的意思便是告诉宫里人不必将贾敏当作外人。
“珂儿,你上来。”秋皇后招呼他上前。
说来也巧,林如海给林珂取的名字,正好便是当时秋皇后与隆安帝打算起的名儿。往后换回天家姓氏,却不用特意改口,倒是极为方便。
若非帝后两个只是在心里想过,不曾告诉外人,隆安帝几乎都要怀疑嫡子丢失一事林如海有没有牵扯其中了。
林珂也不忸怩,老老实实走上前去,便被两人当作宝贝般拉拉扯扯。
他现在真的很羡慕贾宝玉,这小子是如何能被抱在妇人怀里而完全不觉尴尬的?
“怎么清减了,府里做饭的不用心?”秋皇后母亲心性,隔了几日看儿子时总觉得他瘦了。
贾敏也是差不多的心思,皱眉道:“你就是对下人太好了,恩威并施,光有恩没有威如何能让他们服气?少不了阳奉阴违!”
秋皇后顺势说:“不妨让林丫头先管着些事,左右你们的关系不比寻常。她是个好的,管得住那些不长眼的奴才!”
林珂生怕秋皇后下一句话就要砍了厨房里人的头,忙道:“娘娘,府里膳食都是极好的,我不仅未曾清减,还壮了不少呢!你瞧,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说着,他作势挥了两拳,自是逗得两位贵妇人乐不可支。
“胡闹,你只管老实待在府里便好,平白无故地打什么牛。”秋皇后笑骂道。
贾敏则说:“有听过那行者打虎,也是耗费许多力气的,你怕不是打的自个儿吹的牛?”
林珂着实无奈,两位喜爱动手动脚的女性长辈相处起来颇为费力,总要想点子让二位欢心。
“壮实些好,如今的富家公子多半一股阴柔之气,实在让人难以言喻。”毕竟是自家儿子,秋皇后还是不愿意他给人笑话的,便解围道,“便是不说别的,你瞧瞧原来荣、宁二府那几个小辈,可有哪个长久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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