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费力地偏过头来,稍微定神看了看林珂,却一脸的茫然。
这嘴上带着奇特亵裤的变态怪人是谁?
他并不曾见过林珂,但从贾代儒的称呼和恭敬态度里也能猜出是哪个。
“侯,侯爷怎么来了?”
贾瑞不是傻子,他和林珂毫无交情,按理说来对方没有探望自己的道理。
但万一呢,万一人家侯爷心血来潮想要做点儿好人好事,那自己岂不是还有的救?
于是他再也不去看窗外那片风中摇荡的黄叶,顿时生出了许多希望。
“我......我染了重病,侯爷不要近前来,仔细过了病气。”
他知道这时候装得越虚弱越好,何况他真的很虚弱,便顺势咳了几声。
林珂真的又远离了点儿,同贾代儒道:“郎中怎么说的?”
贾代儒叹了口气,悲痛道:“说是积重难返,虽有治疗之法,却实在难做。”
林珂好奇问:“莫非是囊中羞涩?”
“也有这一原因,然而更多的还在用药上。”贾代儒神色悲戚,“什么现采的芦根,原配的蟋蟀,这边也就罢了,总也能寻到。可还有什么金波旬花、七心海棠,仓促之间我又往那里寻去?”
林珂心道这医生大抵是觉得贾瑞治不了了,便想趁机再赚上一笔。这药应是没什么用处的。
“这般药物属实闻所未闻,我也未曾听说过。”林珂面色凝重,“我倒也带来一些药,老先生且先给他用着,说不得就有好转。”
“唉,还是要多谢侯爷相助了。”
贾代儒自然有所失望,但林珂本就是因为道义而来,做到这种地步已是仁至义尽,怎能强求人家再多费心?
他倒不觉得林珂是别有所求,毕竟自己家就只有一个老头子和快死的孙子,还有什么能被别人惦记呢?
林珂却叹了口气,“薛大哥听闻瑞兄弟卧病在床,恨不得自己亲自过来探望。只是近日里忙着搬家,实在脱不得身,才央我代为探视。却不想已至如此地步,唉。”
临死之时,对人世自然万般眷恋。贾瑞听了泪流不止,心道自己和薛蟠不过做过几个月的同窗,没想到竟得其如此挂念。
反倒是自己一直小意逢迎的贾宝玉,自始至终连句话都没传过来。
早知薛蟠那厮如此重情意,当时还不如让他玩到手!
林珂把锅甩给薛蟠后,又貌似无意地说道:“听闻近来京城里有一奇异道士,医术颇为高明,只可惜来去无踪,不然定要寻来相助。”
说罢便看向贾瑞,希望从他面上看出什么。
然而贾瑞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感慨说:“若真有这样的异士,又如何会看得上我呢?”
林珂便知道他确实没拿到风月宝鉴了,想想倒也正常,既然贾瑞不曾和王熙凤有什么干系,自然不会动邪心的。
话说动邪心的不是自个儿么,要送也该送给他才对呀。
林珂却不知道贾瑞这般的人物可不会因为没遇上凤姐儿就断了淫心,只是对象换成了他不知姓名的人而已。
对方是凉王府上的美妾,他去庵里嫖尼姑时偶然遇着那人,当时便犯了相思。
只不过他完全没本事和那妾室接触,最终也就只能想想。
越想越忍不住,他便流连于各色花街尼庵,最终搞得身子极虚。
贾代儒得知后大为愠怒,才要他彻夜背书,最终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林珂已达成了目的,又象征性的安慰几句,才离开了贾代儒家。
甫一出门,小红便好奇问道:“爷与那贾瑞素不相识,怎想到来看他了?”
林珂不好说实话,便道:“你爹娘当时也和我不熟,还不是把你这女儿卖给我啦?”
“那如何一样嘛。”小红嘟了嘟嘴,“爷和贾瑞可不一样,怎能相提并论呢。再说也不是卖了我呀,这叫投资!”
这词还是她从林珂那儿听的,已经能活学活用了。
“就当是做做善事吧。”林珂随口敷衍,“快走快走,别让琴儿等急了。”
小红撇撇嘴,做善事?她才不信哩。爷干过的坏事还少么,还不如晚上少想些羞人的主意呢。
等林珂转过巷口,视野里出现之前坐的马车时,却看见小螺正探出个脑袋往这边张望。
他还以为是自己花了太多时间让宝琴等得着急了,却没想到是另一件事。
行至近前后,车夫便道:“侯爷,方才有位跛足道人过来,留了面镜子在这里。”
“那镜子呢?”林珂心中一惊,忙问道。
“小螺姑娘拿去了。”
林珂飞快地进了车厢,便见宝琴怀里抱着一面镜子,正反皆有镜面。
“给我也看看。”林珂心里一咯噔,忙从宝琴怀里拿过来,生怕她照到正面.
宝琴对他的霸道举动很是不满,却又看到他眼里的关切,感觉十分不解。
“方才有个怪人,唱着奇怪的歌谣,又说了些怪话,就是他把这镜子放在前面的。”
这些已经听说过了,林珂忙问:“他说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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