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贾宝玉一时犯了难,他是要继续去找柳湘莲,还是往东府寻妙玉呢?
只是现实由不得他考虑,锄药打后面赶来,惊恐道:“二爷,快跑啊,老爷知道你偷偷溜出来了!正要拿你回去大棒伺候呢!”
“啊?”贾宝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问:“老爷他......他怎么发现的?”
“听说是赵姨娘在老爷边上抱怨,说二爷身边那么多丫鬟,环老三......三爷就没有。还诽谤二爷凡是丫鬟定要沾身,老爷一生气,便要拿了二爷回去,就发现二爷你早溜了。”
锄药说的也很不自信,显然他也知道赵姨娘并非只是诽谤。
“二爷快跑吧,老爷正在气头上呢,现在给他拿住可要遭罪!”锄药又劝道:“我出来时花姐姐已经去请太太了,想来太太定能劝服老爷,届时二爷再回来便是。”
“对,对,我可不能再挨打!”挨一次打就是几天下不了床,贾宝玉正要享受大好青春呢,可不能这样蹉跎岁月。
而且他哪儿有把丫鬟都给染了身子?那分明是林珂干的好事!他才不愿意被冤打一通,便屁颠屁颠溜了。
正好妙玉雇的车夫还没走,贾宝玉便顺势上车,往丰乐楼去了。
而夏府出来的两个小厮已摸到了近处,听得面面相觑。
二人一计较,想着左右自个儿也做不到什么,便掉头回去,要把这天大的事情告诉夏金桂。
在他们看来,夏金桂虽然凶了点儿,可无奈长得真好看啊。这贾宝玉如此淫魔,自家大小姐嫁过去岂不是要受很多委屈?
......
却说妙玉在内院下了轿子,便见邢岫烟笑容满面等着,被她一下子拉住手,引入屋内坐下。
“你倒是好狠的心,这么久以来都不说来看看我?”邢岫烟笑道:“莫不是京城里过得太舒适,便把我这好友给抛在脑后了?”
“好啊,我还要兴师问罪呢,却叫你倒打一耙!”在最好的朋友面前,妙玉也不会一直端着架子,很快便像寻常姑娘一般有说有笑,“再怎么说我也是出家人,而你却是嫁了人的。一个尼姑频繁出入你家,你不怕传了什么坏话出去?届时若坏了你夫君名声,可莫要找我麻烦!”
邢岫烟掩嘴轻笑,弱弱推了她一下,“可见是真遇着好事了,如同这样的巧话,以前你可是不会说的。”
妙玉笑容一滞,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些日子偶尔就被林珂挑逗一番,看来确实对自己产生了影响。
邢岫烟一直注意着妙玉的神情,当然不曾错过那一瞬间的改变,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自己这位老师哪哪儿都好,就是太好面子。明明早就动了心,连自个儿都没有说什么,强撑着又是给谁看呢?
“妙玉,老爷如今不在府上,你怕是见不着他了。”邢岫烟忽然说道。
“啊?”妙玉下意识反问,面上失望神色藏也藏不住。
很快又反应过来,忙掩饰说:“我见他做什么,今儿便是专门来寻你的。”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妙玉便开始聊起自己在牟尼院闲住的事,去哪些府里作法的事,又问岫烟在府里和其他姑娘相处得如何,就是对林珂绝口不问。
邢岫烟无奈,只有打断她,紧紧握着妙玉略带凉意的素手,“你这又是何苦呢?左右都约定好要住在府里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便再是想着掩盖,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
妙玉沉默良久,终于轻声说:“可我就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总要寻个由头才是。其他人如何想......至少也得说服自己。”
她本想说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到达那种境界,依然不能放下他人评价,反而极为看重。
妙玉实质里仍是带些市侩的,她仰慕荣华富贵之人,又看不起贫民。在此基础上极重面子,才要费心维持出家人的体面。不好听的说,就是有点儿“既要有要”。
邢岫烟也明白自己这好友某些地方偏执得很,便继续劝她:“你的顾虑我也明白......但若是他有足够的地位,能给你明确的名分,足以让天下人闭嘴呢?”
邢岫烟是林珂同床共枕、交心同度之人,对某些事情自然有所察觉,何况林珂和黛玉并未特意防着她,岫烟也懂事的不会透露风声。
她不认为林珂是会没把握便乱来的人,他既然敢招惹那些高贵的姑娘,必然是有底气的。
因此邢岫烟故意这么问,想看看妙玉如何表态。
“若是如此......”妙玉明显有些意动,却赫然惊醒过来。
如果她这时候改了口风,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贪图的是名利地位?到时候岫烟和林珂该如何看待自己呀。
于是她忙改口说:“纵是如此,又有何益?我本就是出家人,世俗的名利并不放在心上。”
妙玉却不知邢岫烟早看出自己的缺点在何处了,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妙玉会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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