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的“分级提价”和“品纸雅集”策略,如同一记漂亮的四两拨千斤,不仅轻松化解了张记、王记发起的“价格战”,反而让“云琰纸坊”在洛阳西市的纸业圈子里,站稳了脚跟,甚至隐隐有了一丝“高端”的雏形。
那些冲着便宜去买张记、王记纸张的客人,用惯了“云琰纸”的顺滑,再回头用那些略显粗糙的麻纸,总觉得不得劲,不少人又悄悄跑了回来,宁愿多花点钱,也要买“云琰常品”。而“云琰精笺”则成功吸引了一批对品质有更高要求的文人雅士和小官吏,虽然销量不大,但利润可观,更重要的是,通过他们的口口相传,“云琰”这个牌子的格调,一下子就上去了。
“师姐,你这招真是绝了!”赵云看着账本上稳步增长的收入,乐得合不拢嘴,“现在那些大铺子,估计肠子都悔青了!降价降了个寂寞,还帮咱们抬了身价!”
蔡琰正在整理一批新出的“精笺”,闻言微微一笑:“赵师兄莫要大意。他们此番受挫,必不甘心,定会另寻他法。我们仍需小心。”
“知道知道!”赵云点头如捣蒜,“不过有师姐你在,我啥都不怕!你就是咱们的定海神针!”
日子就在这忙碌而充实中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云琰纸坊”在洛阳已经开了两个多月。生意稳定,口碑渐起,虽然偶有些小麻烦(比如原料供应商突然提价,或者有地痞在巷口转悠),但在赵云和蔡琰的谨慎应对下,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这一日,恰逢“品纸雅集”。小小的店铺里,聚集了七八位熟客,都是些穿着长衫、气质儒雅的文人。蔡琰今日没有戴帷帽,只简单挽了发髻,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正坐在主位,与客人们品评着新出的一批带有暗纹的“精笺”,讲解着纸张的鉴别、保养以及不同纸张适用的书写场景。她引经据典,谈吐不凡,听得众人频频点头,赞叹不已。
赵云则在一旁负责端茶倒水,顺便展示一下纸张的韧性(比如轻轻拉扯不断)和吸墨性,配合得天衣无缝。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文化人”的场合,虽然自己插不上什么话,但看着蔡琰从容自信、光芒四射的样子,心里就特别自豪。
就在雅集气氛正酣时,店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和细碎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装饰雅致、由两匹小马拉着的油壁车停在了巷口,一名穿着淡紫色锦缎衣裙、披着雪白狐裘、容貌明艳大气的少女,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下车来。
这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顾盼之间自带一股高贵之气。她一下车,目光便落在了“云琰纸坊”的招牌上,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
店铺里的文人们看到这少女,先是一愣,随即有人低呼出声:“是……是袁家小姐!”
“哪个袁家?”有人小声问。
“还能有哪个袁家!司隶校尉袁大人家的千金,袁荧小姐!”
众人顿时肃然起敬,纷纷起身。司隶校尉袁隗,那可是当朝重臣,位高权重!他的千金,那可是真正的顶级官宦贵女!
赵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种级别的人物会光临他们这小店。他连忙看向蔡琰,只见蔡琰也微微蹙眉,但很快恢复平静,起身相迎。
袁荧在丫鬟的簇拥下走进店铺,目光扫过店内陈设和略显局促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主位的蔡琰身上。她似乎对蔡琰的气度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开口问道:“你就是这‘云琰纸坊’的主人?那个据说造纸很好的蔡姑娘?”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但并不算无礼。
蔡琰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民女蔡琰,见过袁小姐。坊主是这位赵师兄,民女只是帮忙打理。不知袁小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袁荧的目光这才转向一旁的赵云,见他身材挺拔,面容英武,虽然穿着普通,但眼神清澈,气度沉稳,不像寻常商贾,眼中又闪过一丝讶异。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又对蔡琰说道:“指教谈不上。听闻你们这儿的纸不错,连我父亲书房里的几位清客都赞不绝口,今日路过,便来看看。”
说着,她示意丫鬟取过一叠“云琰精笺”,仔细看了起来。她看纸的方法很专业,不仅看色泽、摸手感,还对着光看纹理,甚至轻轻抖动听声音。
片刻后,她放下纸,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嗯,纸质细腻坚韧,色泽匀净,确是上品。比宫中少府监造的贡纸,也不遑多让了。”
她这句评价,可谓极高!店内众人闻言,更是对“云琰纸”高看一眼。
袁荧又看向蔡琰,眼中带着几分探究:“蔡姑娘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不知师从何人?为何会在此经营此业?”
蔡琰心中微凛,知道对方在打探自己的底细。她从容答道:“民女粗通文墨,不敢言师从。家道中落,幸得赵师兄收留,以此薄技谋生,让袁小姐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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