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东方日报》的监控是郑硕特意让金手指“灵魂AI”执行的。

他心里很清楚，马家那两兄弟可不是什么吃了亏就往肚子里咽的主。

现在没动静，说不定是为了等着憋一个更大的出来。

他顺手拿起手边一个凤凰·墨方，慢悠悠地转了几下。

这个小小的益智玩具，现在已经成为了近期世界上最有名的“香饽饽”。

老外喜欢，本地人也好奇，这几天的展位前面就没断过人。

可是树大就容易招风，现在盯着这块肥肉的人，恐怕就不止马家的那两兄弟了。

展馆里的灯这时候全都亮起来了，光线打在各家展位的招牌上，有点晃眼。

工作人员开始陆续进场，远处还能听到推车滚轮压过地面的声音。

郑硕把手里那块墨方轻轻放回原处，心里盘算着：今天得格外留意那些一不问价、二不试玩、光是东张西望的人。

他拉了拉西装下摆，深吸一口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真正的较量，说不定才刚刚开场。

展会大门刚开不久，人流还没完全涌进来，两个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群跟班的簇拥下，假装随意逛展，慢悠悠晃到了凤凰玩具展位的附近。

马惜如和马惜珍就那么站在几步外，也不靠近，眼神里头带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像是在打量什么新奇玩意儿，又带着点儿不屑。

“老板，那两位就是《东方日报》的马家兄弟。”

王建国凑到郑硕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要不要我过去打个招呼、探探口风？”

郑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摇了摇头：“展会是公共场所，他们爱看就让他们看着。

通知大家，样品和文件都归整好，别放太散。”

马家兄弟交头接耳了几句，手指时不时指向展位里的互动体验区和中央展示柜。

马惜珍还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小本子，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那副假认真的样子，让几个年轻员工忍不住别过脸偷笑。

看了十来分钟，两人似乎没找到什么可挑刺的地方，悻悻转身离开。

但郑硕敏锐地捕捉到，马惜珍临走前朝展位角落的储物区飞快地瞥了好几眼，那眼神有点儿沉，不太对劲。

「检测到异常视觉停留：马惜珍的视线在样品包装材料区域总计停留9.2秒，远超正常观展的关注时长。」

「建议：加强成品以及核心样品的保管，防范潜在的调包或者窃取的风险。」

从这俩兄弟一出现，郑硕就已经让灵魂AI全程盯着他们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郑硕立刻侧过头，低声吩咐王建国：

“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墨方成品和核心样品都要每日清点、全部入库，展台上只留体验品。

另外，晚上多安排两个人值守，给我轮班盯紧了。”

中午将近，展馆里人声嘈杂，郑硕正准备换班去吃个午饭，忽然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展位外围来回踱步——

是蒙哥马利·沃德那个前采购总监Miller。

他今天看起来比前天更落魄了。

西装皱巴巴的，领带也歪了，头发乱蓬蓬的，眼底泛着红丝。

整个人像是没睡醒似的，在通道口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低着头快步跨进展位。

“郑先生……”他嗓子哑得厉害，“能……耽误您几分钟吗？”

郑硕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将他引到洽谈区坐下，推过一杯水：“请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Miller双手搓着膝盖，眼神躲躲闪闪，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首先……我想为前天那些冒犯的话……正式向您道个歉。我那天……情绪实在太糟了，说了很多蠢话。

蒙哥马利·沃德已经因此解雇了我……我，我真是自作自受。”

郑硕没接话，只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继续。

Miller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声音越发压低：

“是……是关于马家兄弟的事。昨天下午，马惜珍私下找过我……想从我这儿套话，问你们凤凰·墨方的专利到哪一步了，还有……可能的客户名单。”

郑硕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仍保持沉默。

“他们特别想知道你们和国际客户签协议的细节，还有合作条款……”

Miller越说声音越急：“……甚至说，只要我能提供有用信息，就给我一笔钱，还可以请我去他们报《东方日报》做事……”

说到这里，Miller突然顿住了，眼神不自觉地往右下方瞟，手指无意识地在裤腿上蹭了两下。

郑硕默不作声，却在心中问道：“AI，有没有检测出什么异常？”

「接收到宿主指令……正在调用人体微表情数据库……正在检索同类型人员（种族歧视者）的历史行为数据……分析中……」

「结论如下：

1）目标人物（Miller）在叙述“拒绝马家”环节时出现明显微表情掩饰，视线右下方偏移、手势增多，说谎可能性较高；

2）根据该人物类型分析（种族歧视者+高自尊受损），其将失业责任归咎于宿主的概率远高于主动认错；

3）其对于香江本地势力（马家）的了解程度与人物背景存在逻辑偏差，陈述可信度低。」

「建议：高度警惕，其来访动机存疑，所提供的“情报”不排除为设计好的戏码。」

郑硕暗中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脑海里飞速回放着与Miller对话的每一个细节。

他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强烈的违和感并非空穴来风。

你Miller一个来自白头鹰国零售巨头的采购总监，每天西装革履，谈吐间带着大公司的做派。

是怎么会对香江本地一个“穷苦”地区的黑社会家族的行为模式如此了如指掌的？

这其中的信息差和认知跨度实在是太大、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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