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的百姓渐渐散去,只有老秀才还站在原地,手里摇着个破扇子,扇面上写着“和平”二字——那是窝棚区讲书棚的招牌,每次讲《非战策》里的故事,他都要举着这扇子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受苦的从来都是咱们百姓,不如求个太平。”
“先生,您看!”孙六突然指着队伍中间,“那两个亲卫在挤眉弄眼呢!”
李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第三队的两个亲卫正趁着整理马鞍的功夫低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左眉上有道疤,另一个缺了颗门牙——正是赵瑾说的刘三和马五。他注意到刘三往自己这边看了眼,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那是军中传递“有危险”的暗号。
队伍行至护城河的吊桥时,突然停了下来。王奎勒住马,脸色阴沉地指着桥对面:“谁把铁蒺藜铺在这儿了?”
吊桥那头的路面上,撒着片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尖刺朝上,闪着冷光——这是城防用的东西,平时都锁在兵器库,钥匙只有周明和城门官有。
“怕是流寇干的吧。”有个骑兵嘟囔着,“听说黑风口那边最近不太平。”
“流寇?”李砚翻身下马,蹲在铁蒺藜旁仔细看了看,指尖捏起颗,“这铁蒺藜的毛刺还没磨掉,是新铸的,流寇可没这本事弄到。”他忽然提高声音,“孙六,让辅兵把随身带的草垫拿出来,铺在铁蒺藜上就能过。”
辅兵们的草垫是陈默特意准备的,本是用来晚上铺在地上睡觉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张老爹颤巍巍地把草垫铺开,孙六和几个年轻些的辅兵跟着帮忙,很快就在铁蒺藜上铺出条通路。
王奎的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李砚这么快就化解了麻烦。等队伍过了吊桥,他突然勒住李砚的马:“李先生,按规矩,该清点人数了。”
这是周明交代的另一招,每次休息都要清点人数,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队伍赶不上宿头,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那里早就安排好了“意外”。
李砚没反对,只是让孙六去点数。少年跑前跑后地数着,嘴里念叨着:“骑兵二百九十八,辅兵四百九十九……哎?少了一个!”
王奎的眼睛立刻亮了:“少了谁?”
“是张老爹!”孙六的声音带着哭腔,“刚才铺草垫的时候还在呢,怎么转眼就没了?”
李砚心里一沉,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咳嗽声。张老爹从队伍末尾的马车后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个东西,脸上沾着泥:“别喊了,老夫在这儿呢。刚才看见这玩意儿掉在地上,捡起来了。”
是个陶罐,罐口用蜡封着,上面贴着张纸条,写着“给李砚先生的口粮”。李砚认得这蜡,和周明塞给王奎的那块一模一样。
“这是谁的?”王奎厉声问道,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
没人应声,晨雾里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声响。李砚接过陶罐,掂量了下,比普通的口粮罐沉不少。他突然想起赵瑾的提醒,拔出发髻上的木簪,轻轻撬开蜡封——里面果然不是粮食,是半罐桐油,底下还埋着根引火绳。
“看来是有人想给咱们‘送温暖’啊。”李砚把陶罐举起来,阳光透过透明的桐油,在地上投下片金黄的光斑,“王统领,不如咱们把这罐子带回府,让王爷也瞧瞧?”
王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周明的计谋这么快就败露了。旁边的刘三和马五交换了个眼神,悄悄往李砚这边挪了挪,像是在无声地示好。
“走了。”李砚把陶罐递给孙六,“找个安全的地方扔了,别让火星碰着。”他翻身上马,回头望了眼渐渐远去的都城,城墙在晨雾里像条沉睡的巨龙,“咱们的路,才刚开始呢。”
队伍继续前进,骑兵的马蹄声不再拖沓,辅兵的脚步声也沉稳了许多。孙六偷偷告诉李砚,刚才清点人数的时候,刘三趁王奎不注意,塞给他个小石子,上面刻着个“毒”字——看来周明不止在粮草里动了手脚。
李砚摸了摸袖袋里的槐树叶,叶脉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张清晰的路线图。他知道,这趟征粮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但只要手里有《非战策》的智慧,身边有这些看似孱弱却心向和平的人,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远处的黑风口传来了风声,像在低吟着古老的战歌。李砚勒紧缰绳,棉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心里默默念着《非战策》里的句子:“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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