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睛一亮:“我认识个老渔民,他说青川河涨潮时水流是逆时针转的,从咱们这边往南岸漂东西,能正好漂到黑石渡。要是把装着火油的陶罐凿个小洞,让油慢慢渗出来,遇着火星……”
“就成了水上火攻。”李砚接过话头,在草纸上画了条弯曲的箭头,从北岸指向黑石渡,“不过得算准涨潮时间,还得有风帮忙。赵瑾,你去问问王府的水夫,最近几天什么时候涨潮,风向如何。”
赵瑾刚要起身,被李砚叫住:“等等,让小五去问,别自己出面,周主事的人还在外面盯着呢。”他指了指院墙外那棵歪脖子树,树影里隐约能看见个灰衣人影在晃动,“咱们得装作什么都没干,只是在屋里看书。”
赵瑾吐了吐舌头,从抽屉里翻出本《孙子兵法》塞进怀里:“那我就说去找刘大人借兵书,顺道让小五去问水夫。”他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问,“先生,这布防图画好了给谁看?靖安王那边……”
“暂时不给任何人看。”李砚把叠好的草纸放进石桌下的暗格,用石板盖严实,“等咱们摸清楚凉国和莒国的真正意图,把联络通道的情况也查明白,再做打算。现在给靖安王,只会被周主事抢了功劳,说不定还会被他们胡乱利用,坏了大事。”
陈默蹲在地上,用手指在青石板上画着苍云城的地形:“老柴说苍云城的守军晚上喜欢喝烈酒,亥时之后岗哨就松了,要是想偷袭,那会儿是最好的时机。”他忽然抬头,“先生,咱们真的要偷袭吗?我总觉得……”
“不偷袭。”李砚打断他,眼神清亮,“咱们画这布防图,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知道怎么才能不打。你想啊,要是咱们清楚他们的兵力部署、粮囤位置、暗道出口,就能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只要守住这些弱点,让他们觉得打不赢,自然就不会来犯了。”他拿起那本被赵瑾翻得卷了角的《孙子兵法》,“就像书里说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最好的法子。”
赵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揣着兵书往外走。院墙外的灰衣人影动了动,假装在看墙角的野花,眼角却一直瞟着门口。赵瑾故意大声说:“刘大人说新得了本注解版的《吴子兵法》,我去借来给先生瞧瞧!”说完,大摇大摆地出了院门。
等赵瑾走远,陈默才压低声音:“小五说,周主事昨天在靖安王面前说,要派自己的人去探查炎国布防,还说先生您‘久居别院,恐对战事生疏’。”
李砚笑了,拿起炭笔在一张新的糙纸上画了个小人,给它脑袋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他想去就让他去。炎国在黑松林里设了不少陷阱,专等着靖安的探子呢。周主事的人骄横惯了,准会中圈套。”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让老郑赶紧写那封关于炎国抢货的信,越详细越好,尤其是要写清楚抢的是凉国国王最爱吃的蜜饯——我听说凉国国王为此发了好大的火。”
陈默应声去了,石屋里只剩下李砚一人。他重新翻开那些叠着的草纸,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仔细端详。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符号也画得不成样子,却清晰地勾勒出青川河南岸的局势:三万大军的分布、粮囤的位置、暗道的走向、联络通道的路线……这些都是用冒险换来的情报,是对抗战争的武器。
他忽然想起在地球时,导师总说“历史是由无数细节堆砌而成的”。现在看来,战争与和平也是如此——一个岗哨的换班时间,一条暗道的出口位置,一次涨潮的时机,都可能影响最终的走向。而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些细节一点点收集起来,拼成一张能指引和平的地图。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在草纸
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李砚拿起炭笔,在布防图的空白处写下“和平联盟”四个字。字迹有些潦草,却透着股坚定。他知道,这张图还不完整,还有很多空白需要填补,但只要一步步来,总能把所有的信息都集齐。
到那时,或许就能用这张图,挡住炎国的刀箭,拦住凉国的野心,让青川河的水,永远平静地流淌下去。李砚轻轻抚平草纸的褶皱,仿佛已经看见,河两岸的百姓,正扛着锄头走向田野,再也不用躲在地窖里,听着马蹄声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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