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黎在剧烈的头痛和耳鸣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潜龙号的医疗舱隔壁休息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能量稳定液的气味。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粘稠的、充满尖刺的棉花,每一次思考都伴随着隐痛。
“你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刘乐黎偏过头,看到零·蓝漪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稳定舱,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潜龙号的制式外套。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冰川蓝的眼眸已经恢复了神采,正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看着他。
“你……”刘乐黎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我‘听’到了。”零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你和那个‘叹息之壁’连接的时候,有一部分信息……或者说,它的‘痛苦’,也流入了我这里。谢谢你……替我承受了大部分。”
刘乐黎愣了一下,这才隐约回忆起昏迷前,那股来自零的清凉能量。原来那不是他的错觉。
“你还记得你最后‘看到’了什么吗?”零追问,眼神锐利起来。
刘乐黎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破碎的星图、燃烧的城市……这些印象已经模糊,但那个不断闪烁的、如同烙印般的坐标点,却异常清晰。
“一个坐标……”他喃喃道,“很奇怪的坐标……不完全是空间位置,好像还掺杂了……时间或者……维度参数?我说不清楚,但它就在我脑子里。”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滑开,头雁的全息投影显现出来,翼、鹞子、黄茂和阿光也紧随其后。
“你感觉怎么样,刘乐黎?”头雁关切地问,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对信息的迫切。
“头还很痛,但……坐标我记得。”刘乐黎挣扎着想坐起来,零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他一把,动作有些生疏,但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让刘乐黎精神一振。
“太好了!”黄茂欢呼一声,立刻打开他的便携式终端,“快说快说!让我看看是什么鬼地方!”
刘乐黎将脑海中的坐标信息描述出来。那并非传统的地理经纬度,而是一串混合了数字、奇异符号和能量频率标识的复杂序列。
黄茂将其输入系统,超级计算机开始全力运算匹配。阿光也凑过来,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皱起了眉头:“这结构……有点像瀑云集团内部使用的‘超维定位码’,但又不一样,更……古老,更复杂。”
运算持续了数分钟,期间众人都屏息等待着。
“结果出来了!”黄茂喊道,但表情却有些古怪,“位置锁定……是在太平洋南部,一个理论上……不存在任何岛屿的公海区域。但是……”
他将计算结果投射到主屏幕上。星图放大,定位点清晰地显示在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上。然而,在现有的所有地理、水文、卫星资料中,那里除了海水,空无一物。
“不存在?”翼皱起眉。
“不,”头雁缓缓摇头,她的全息影像拉近了星图,“不是不存在。是‘隐藏’了。你们看能量背景读数……”
在坐标点的周围,传感器探测到极其微弱但范围极广的能量残留,这种残留的特征,与“叹息之壁”以及零身上的能量,有着微弱的同源性。
“那里可能有一个稳定的、但处于高度隐匿状态的异常空间入口,或者……一个被折叠起来的‘区域’。”头雁得出结论,“‘叹息之壁’想去的‘家’,很可能就是那里。”
线索找到了,但前景更加迷雾重重。一个被隐藏的坐标,一个能让“叹息之壁”那种庞然大物称之为“家”的地方,里面会有什么?
“我们得去。”零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看着屏幕上的坐标,眼神有些迷离,“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不是‘叹息之壁’那种混乱的呼唤,是更清晰的……像是血脉深处的共鸣。”
刘乐黎也点了点头,他体内的“空洞”在坐标出现后,就一直有种微妙的牵引感。“我也觉得……必须去一趟。”
头雁沉吟片刻,看向翼。翼沉声道:“风险极高。我们对目标一无所知。而且,我们身后还有追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鹞子突然接到外部侦察单元的警报:“头雁,翼!有高速飞行器接近!识别信号……是军方的‘利剑’突击运输机!他们发现我们了!”
“规避动作!启动全频段干扰!”翼立刻下令。
潜龙号猛地倾斜,做出剧烈的战术机动。但对方的追踪显然有备而来,牢牢咬住不放。
“他们发送了明码通讯。”鹞子报告,“是隼。”
通讯被接了进来,隼那冷硬的声音在舰桥响起:“潜龙号,这里是龙炎特种作战小队。你们已被锁定。立刻交出编号‘零·蓝漪’及关联异常个体‘刘乐黎’,并停止一切非法活动,接受监管。这是最后通牒。”
“隼队长,我们并非敌人。”头雁冷静回应,“我们正在处理一个可能危及全球稳定性的异常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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