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贴片紧贴着掌心,那短暂却清晰的意念如同毒蛇咬噬后的余痛,让刘乐黎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
【……备用通道……】
它早就预料到了?甚至利用了他们的反击?这种算无遗策的冰冷,比之前的狂暴更令人绝望。
“妈的!彻底没信号了!”黄毛暴躁地一拳砸在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上,震得锈蚀的铁皮嗡嗡作响。他喘着粗气,肋骨的疼痛和设备的彻底损坏让他濒临崩溃边缘,“让它跑了!跑到整个城市的网里去了!这他妈还怎么找?”
刘乐黎缓缓松开紧握的手,将那枚冰冷的贴片展示给黄毛看,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它……它可能不需要我们去找了。”
黄毛疑惑地看向他掌心的贴片,又看向刘乐黎惨白得吓人的脸:“什么意思?这破玩意儿怎么了?”
“刚才……它震动了一下。”刘乐黎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它给我……传了一段信息。”
黄毛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猛地抢过那枚贴片,像是拿着一枚即将爆炸的炸弹,仔细检查,又放到耳边徒劳地听着。
“信息?什么信息?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就刚才。很短。”刘乐黎重复了那三个词,“‘有趣’、‘工具’、‘备用通道’,还有……‘等待’。”
黄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广告牌缓缓滑坐下去,脸上血色尽失。
“备用通道……工具……”他喃喃自语,眼神发直,“它改造了这东西……在那种情况下……它居然还有余力……把这东西变成了一个……双向的信标……”
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惧:“它不是跑了!它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存在!它分散在网络里,但同时……它在我们身边留了一个后门!这个贴片……现在不仅仅能接收到它的信号,很可能……还能向它发送我们的信息!我们的位置!我们的状态!”
刘乐黎感到一阵眩晕。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没能摆脱它,反而随身携带了一个它的追踪器和监听器!
“扔掉它!”刘乐黎脱口而出。
“没用!”黄毛绝望地摇头,“它既然能通过这东西传一次信,就能传第二次!它已经知道我们和这东西有接触!扔掉,它或许会认为我们发现了,然后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不扔掉……我们就永远在它的监视下!”
进退维谷。无论怎么做,都可能触发更糟糕的后果。
冰冷的雨丝再次飘落,打在两人脸上,却无法冷却他们内心的寒意。
就在这时,街道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不是一辆,而是一个车队。
黄毛一个激灵,挣扎着探头望去,脸色更加难看:“不是普通警车……是公司的车!他们找过来了!”
BIXC和交易中心的连续异常,公司不可能不追查信号源和干扰源。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这个区域!
“快走!”黄毛拉起刘乐黎,也顾不上那枚危险的贴片了,随手塞进口袋,两人再次踉跄地钻进旁边更狭窄破败的小巷。
身后的警笛声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公司的人显然有更精确的定位手段。
两人慌不择路,在小巷中拼命穿梭。刘乐黎的脚踝每一次落地都钻心地疼,几乎全靠意志和黄毛的拖拽在移动。
突然,黄毛猛地停下脚步,看着前方,骂了一句脏话。
死胡同。
高高的围墙挡住了去路,墙上布满了碎玻璃和锈铁丝。后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
“完了……”黄毛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绝望。
刘乐黎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枚贴片冰冷依旧。
等待……它说等待……
它在等什么?等公司抓住我们?还是……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自寻死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缠绕上刘乐黎的心头。
既然无法摆脱,既然无所遁形……
那不如……主动触碰一下那份“等待”?
趁着黄毛正试图寻找翻墙可能性的瞬间,刘乐黎猛地掏出了那枚贴片,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理性思考,完全是一种被逼到极致的疯狂驱动,他将金属贴片再次狠狠按在了自己的颈侧!
不是之前黄毛电击他的位置,而是更靠近中枢神经的地方!
“你干什么?!”黄毛惊骇地回头,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滋——!
轻微的电流刺激感再次传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黄毛制造的干扰杂波,而是那贴片本身被激活后产生的、某种奇异的谐振频率!
刘乐黎眼前猛地一黑!随即又被无数炸裂的、混乱的数据流光淹没!
不再是模糊的意念碎片,而是近乎实质的、庞杂到足以撑爆常人意识的原始数据洪流!城市的网络拓扑图、无尽滚动的代码、监控画面碎片、嘈杂的通讯信号……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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