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由于税率大幅降低,且防御使府执法较严,普通农户的抵触情绪小了很多,缴纳相对顺利。那些曾与李铁崖合作或有把柄在手的乡绅大户,也大多按章缴纳,不敢轻易造次。一车车粮食,沿着乡间土路,汇流向指定的官仓。
潞州、上党等地的官仓前,排起了长长的运粮车队。胥吏们忙碌地登记、称重、入库。看着粮囤一点点升高,韩德让、郑先生等人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这些粮食,是维系这个新生政权生命的血液。
然而,隐忧依然存在。清点初步结果,虽然达到了预期下限,但库存总量依旧不容乐观。军队、官吏、工匠、以及需要赈济的流民孤寡,数量庞大。北方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头顶,意味着军费开支无法削减。这个冬天,依然需要节衣缩食,精打细算。
秋收大忙渐近尾声,田野重归空旷,只剩下堆放的草垛和翻耕后准备越冬的土地。寒意渐浓,但防御使府内,却因粮仓的充实而多了几分暖意。
李铁崖站在修缮一新的潞州城墙上,眺望着远处沉寂的田野和天空中南飞的雁阵,对身旁的冯渊、韩德让感叹道:“总算……熬过了第一个关口。有了这些粮食,心里踏实了不少。”
冯渊捻须道:“将军,秋收已毕,民力稍苏,府库暂充,此乃根基初定之象。然,正如粮食需冬藏以待春发,我辈亦需趁此冬闲,内修政理,外固疆圉。整训士卒,缮治甲兵,抚循流亡,劝课农桑,为来年之计,早作谋划。”
韩德让也道:“冯先生所言极是。今冬明春,乃关键时期。需防春荒,更需防北边之敌,趁我立足未稳,前来侵扰。”
李铁崖目光坚定:“二位先生所言,正合我意。传令下去,全军、全府,即刻转入冬防整备!这个冬天,绝不能有丝毫懈怠!我们要让这潞南之地,真正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基业!”
潞南的秋收,在紧张与希望中落下帷幕。它为新生的政权注入了续命的血液,但也昭示了前路的艰难。金色的收获沉淀入仓,而更加严峻的考验,已随着日益凛冽的北风,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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