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无论是真是假)、流言、民愤,迅速积累。黑风寨控制下的各村寨,群情激奋,纷纷要求“李寨主”为民除害,清除通匪劣绅。
时机成熟!
李铁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先将这些“罪证”整理抄录,附上一份义正辞严的“请愿书”,派快马送往州府和上党县衙。书中痛陈乡绅通匪之害,言明为保境安民,黑风寨乡勇不得不替天行道,请上官明察,并“恳请”授权肃清地方。
这一手,既占了道义高地,又将了州府和县衙一军。若官府同意,便是默认了黑风寨的行动;若官府反对,便是包庇通匪劣绅,失尽民心。
果然,州府和县衙接到文书,陷入两难。矢口否认?证据看似确凿,民怨沸腾。同意剿匪?无异于将刀柄递到李铁崖手中。
就在官府犹豫不决之际,李铁崖动了一—他并未等待批复。
中和四年五月庚戌,拂晓。王琨、赵横各率百名精锐,以“查缉通匪,清剿余孽”为名,突然包围了周半城在城外的三处主要庄园、货栈以及周子谦的一座别院。行动迅猛,抵抗者格杀勿论,周家护院庄丁一触即溃。从中搜出“违禁”兵甲、来路不明的财物账册若干,并“解救”出被扣押的佃户多人。
与此同时,黑风寨控制下的各保甲鸣锣聚众,宣称奉寨主之命,清除通匪劣绅,保境安民。早有准备的队伍迅速接管了城外要道、税卡,并切断了上党县城与外界的大部分陆路联系。
一日之间,周家、李家等数家与黑风寨为敌的多绅势力,在城外的产业、据点被连根拔起,损失惨重。消息传回城内,周半城惊怒交加,吐血昏厥;周子谦暴跳如雷,却不敢出城一战;县令张启年面如死灰,紧闭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外变天。
李铁崖站在刚刚接管的一处周家庄园的高楼上,俯瞰着硝烟初散的田野。这一刀,他借了“通匪”之名,用了民愤之势,更利用了州府的妥协默许,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城内反对势力伸向城外的触手,极大地巩固和扩大了自己的地盘。
“传令下去,”他冷声吩咐,“将所获‘罪证’公之于众。庄园土地,分给无地佃户耕种,今秋租赋减半。所获钱粮,大部充公,小部犒赏将士。”
“另外,给城里张县令和周县尉递个话,”他嘴角微扬,“就说,通匪劣绅已被惩戒,城外秩序已然恢复,请县尊安心治民。我黑风寨,仍是上党县的‘屏障’。”
此举一出,城外百姓感恩戴德,黑风寨声望更隆。城内乡绅则人人自危,再不敢轻易与黑风寨为敌。潞州州府接到最终报告,也只能捏着鼻子默认既成事实,下了一道不痛不痒的“申饬”文书了事。
李铁崖用一场精准而狠辣的“借刀杀人”,宣告了谁才是上党县真正的主宰者。乱世之中,道理与法度,终究要靠刀剑来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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