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武的话掷地有声,将责任大包大揽,同时给了邓百川一个台阶,又合理提出了现实困难,最重要的是,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那港岛警方的高级督察显然被陈斌武的强硬和事实困难堵了一下,脸色变了几变,看向身边一位更高级别的警司。那位警司面容冷峻,经验丰富,显然明白眼前的局面。强行抢人,邓百川这头地头蛇绝对会翻脸,旁边那些亡命徒不是吃素的,一旦擦枪走火造成警方伤亡,责任更大;按陈斌武说的做,虽然憋屈,但也算是有了个合理的缓冲,最终人还是在警方系统里。
警司沉默了几秒钟,权衡利弊,最终冷冷点头,用英语对陈斌武道:“陈队长,希望你清楚你在做什么!我只给你24小时!从现在开始计时!24小时后,三名嫌疑人必须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羁押室!否则,我们将会采取一切必要的法律手段追究到底!现场的证物、你所说的‘合作机构’必须进行详细的登记移交程序!”他刻意加重了“毫发无损”和“登记移交”几个字。
“可以!”陈斌武斩钉截铁。
“24小时!”警司重复了一遍,一挥手,“收队!封锁现场!技术组留下,收集所有证据!看住这里,任何东西不许移动!”他留下部分警察戒严现场,自己带着大部队钻回车里,警灯闪烁,疾驰而去。那份憋屈和怒火,几乎要烧穿车顶。
看着远去的警灯,邓百川胖脸上又堆起了笑容,低声对林谈说:“嘿嘿,24小时……陈队长够意思。”他的目光转向地上那三个如同破烂麻袋般的俘虏,眼神变得贪婪而阴鸷,“林老弟,时间紧迫,看来这活口……得我们亲自‘审’才行了。那位金执事嘴里的‘归树仪式’和‘门’……老哥我听着……怎么都和曲兄弟身上那玩意儿有点关系呢?”
林谈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冰凌,刺向地面上痛苦喘息、眼神怨毒的金正勋,声音低沉得像是淬了寒铁:“24小时……足够了。”他抬头看向夜空中那轮冰冷的钩月,“该问的,一句都不会少。”
定海阁派来的几辆经过伪装的特殊救护车无声地驶近,穿着墨家防护服的人员快速将三名俘虏分别装进沉重的拘束舱内。林谈、邓百川以及七指婆婆立刻上车。车辆迅速启动,载着俘虏和刚刚到手的、可能关乎曲哲生死和“门”之秘密的重伤囚徒,如同幽灵般消失在通往定海阁秘密入口的黑暗公路尽头。
在他们的身后,港岛警方留下的技术员们正谨慎地勘测着那片狼藉的战场,那残缺的传送法阵散发着诡异的不祥感。24小时倒计时,冰冷地开启。在这短暂的一天里,黑暗将揭开幕帘,而答案,或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疯狂。
通往定海阁的改装救护车内部被严密隔音材料包裹,行驶得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路面的颠簸。沉重的拘束舱被牢牢固定在地板滑轨上,医疗监护设备发出规律但冰冷的滴答声,映照着金正勋等人苍白的脸。车厢内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俘虏粗重痛苦的喘息。
林谈坐在靠窗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霓虹分割的港岛夜景,眼神却一片冰寒,没有焦点。邓百川搓着他肥硕的手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不时瞥向拘束舱,小眼睛里精光闪动。七指婆婆抱着一个用特殊材质包裹的盒子,里面装着从传送阵核心抢夺来的残缺部件。她老眼紧闭,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沉浸在某种秘术的推演中。
陈斌武坐在他们对面。没有了警方同僚在场,他那张一向坚毅冷峻的脸庞上,终于毫无掩饰地露出了压抑许久的疲惫、挫败,还有一股压抑不住的阴沉戾气。他掏出一根烟,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这是医疗车厢,又烦躁地塞了回去,手指用力地捏着那金属烟盒,指节发白。
“操!”他猛地一拳砸在自己膝盖上,声音低沉压抑得如同野兽低吼,“这帮杂碎!该死!每次都慢一步!”
林谈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落在陈斌武身上。
邓百川闻言抬起头,嘿嘿干笑两声:“陈队长,别上火嘛。兄弟们都算给力,人也抓到了不是?虽然警方是晚来了一步……”
“晚来一步?”陈斌武猛地抬头,眼中喷射出被压抑的怒火,“邓生,你信这是意外?”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车内几人,最终狠狠盯住林谈,“去西贡白沙湾!市区主干道在行动开始前三十分钟发生多车连环相撞,把一条核心动脉堵得死死的!而且,早不撞晚不撞,偏偏就在我们行动开始的关键时刻!等我们好不容易协调拖车和清障,疏通道路,那边都快尘埃落定了!这他妈能是巧合?!”
他声音里压抑的愤怒如同闷雷滚过,震得车厢内的空气都在颤动。
“您是说……有人故意制造了那场车祸?拖延警方的支援?”邓百川小眼睛眯得更紧,声音也冷了下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