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底怔住了,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房间,落在牦牛角转经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樱井美子突然改变行程,还要去我的故乡,这意外让我心头掀起波澜——是单纯的夙愿,还是和那些右翼学者的心思有关?可她语气里的真诚不像作假,更何况,这或许是摸清他们真实意图的好机会。回过神来,我对着电话应道:“是,香格里拉很美。既然行程改了,我很乐意陪你们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苏瑶发了消息,把樱井美子调整行程的事告知她。没过几秒,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警惕:“突然改去西藏和云南?那些右翼学者之前就盯着地脉数据,西南地区的地质和民俗一直是他们关注的重点,这会不会是他们的新花招?”
“很有可能。”我望着窗外西安的晨光,指尖摩挲着转经筒,“但樱井美子提到了我家乡,还说想走她祖辈的考察路线,这倒是个咱们摸清他们底细的机会。而且,能亲眼看看喜马拉雅峰的壮阔,看看家乡的雪山,也不是坏事。”
“那咱们得盯紧点。”苏瑶的语气很快镇定下来,“我这就整理西南地区的相关资料,尤其是香格里拉的地理和民俗,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心里既有对故乡的惦念,也有对未知行程的警惕。樱井美子的突然提议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但无论如何,这趟通往雪山与高原的旅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酒店餐厅的玻璃窗蒙着一层薄雾,晨光透过雾气洒在餐桌的白瓷盘上,暖得让人安心。我刚取了碗小米粥坐下,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便见樱井美子端着餐盘走过来,浅色风衣的衣角还带着室外的微凉。“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她笑着拉开对面的椅子,将盛着生鱼片的碟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我碗里的粥上,“你们中国人的早餐真暖和,不像日本总吃冷食。”
我点头示意她坐下,心里却还记着清晨那通意外的电话。没等我开口,樱井美子就主动提起行程的事,指尖轻轻划着玻璃杯壁:“昨天突然改行程,你是不是觉得意外?其实我早想走一趟西南,我祖辈的日记里写过,上世纪三十年代他们去云南考察,说那里的山像被绿绸子裹着,水比日本的溪流更清。尤其是香格里拉,”她抬眼看向我,眼里闪着明亮的光,“我读过大卫·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书里说那是个有雪山、有喇嘛庙的世外桃源,可我总觉得,再美的文字也比不过当地人的讲述。你从小在那里长大,能不能多跟我说说?比如你小时候常去的雪山,是不是真的会在早上泛金光?”
她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好奇,倒让我想起阿妈说过的话——雪山的金光只给心诚的人看。我放下勺子,慢慢说起故乡的模样:“我家在独克宗古城旁边,推开窗就能看见松赞林寺的金顶。冬天雪下得大,早上太阳刚出来时,石卡雪山的山顶会先变亮,从淡粉到金黄,像给雪山戴了顶金冠。夏天的纳帕海全是草,牦牛在里面走,远看像黑石头浮在绿海上。还有转经筒,古城里那个最大的,得十几个人一起推才能转起来,转的时候能听见经筒里的经文声……”
“听起来像画里的地方。”樱井美子听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模仿着推转经筒的动作,“我还听说那里有很多古老的传说?比如雪山里藏着宝藏,或者有能让人长寿的泉水?”
“哪有什么宝藏,是老人们编给孩子听的故事。”我笑着摇头,刚想说更多,就见苏瑶端着餐盘走过来,白色的运动鞋踩在地板上没什么声响。她看见我们坐在一起,眼里没有丝毫躲闪,反而笑着走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刚才在那边都听见你们说雪山了。”
樱井美子抬头看见她,笑着往旁边挪了挪椅子:“正好,苏瑶你也坐。我们在说香格里拉,你不是之前还说想去看看吗?这次咱们一起去,让他当导游,肯定能看到最地道的风景。”
苏瑶在我身边坐下,把装着小笼包的碟子往我这边推了推:“那可太好了,我还担心没人给我讲解呢。不过你刚才说的转经筒,是不是得顺时针转才对?我之前在纪录片里看,说转经筒的方向不能错,不然就违背了当地人的信仰。”
她这话明显是在提醒我——要留意樱井美子对民俗细节的关注,别让她借着好奇打探不该知道的事。我心里一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顺时针转,还要念六字真言。当地的老人常说,转经是为了祈福,不是为了看新鲜,要是抱着随便的心思,再大的转经筒也没用。”
樱井美子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我得提前做点功课,别到了那里闹笑话。”她拿起筷子夹了个小笼包,轻轻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这个好吃!比日本的包子更软,肉馅也鲜。苏瑶,你是不是经常吃这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