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则趴在我旁边的榻榻米上,把剪好的铃兰纸片拼成了个小小的花环,举到我面前:“曹君,这个给您!戴在手腕上好看!”她的两条麻花辫垂在身侧,发梢的铃兰花轻轻晃,浅蓝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我伸出手腕,她小心翼翼地把花环缠在我手腕上,纸片轻轻贴在皮肤,带着点软。
包厢里的光还在晃,暖黄的纸灯混着窗外的霓虹,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柔和;笑声还在绕,柚璃的歌声、桃叶的笑声、萤音偶尔响起的尺八声,像团软乎乎的云,把我裹在中间。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铃兰花环,又喝了口杯里的“樱雪”,忽然觉得,原来卸下防备这么轻松——不用想黑川组的威胁,不用念沈清禾的愧疚,不用纠结立场的对错,只抱着这片刻的暖,就够了。
雪子不知何时坐到了我对面,手里端着杯清酒,笑着看我:“看你这样,总算放心了。”她的浅杏色唐装在暖光下很衬肤色,领口的缠枝莲纹绣得精致,“往后要是累了,就来这里坐坐,有她们陪着,总比一个人憋着好。”我抬眼看向她,点了点头,没说话——有些话不用多说,她都懂。
杯里的“樱雪”渐渐见了底,星弥又想过来添酒,我抬手拦住了他:“不用了,再喝就醉了。”他也不勉强,笑着转身去给其他人添酒。我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着眼前的热闹,听着身边的软语,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片刻,才是撑着人往前走的力气——哪怕明天要面对风浪,此刻的暖,也能攒够勇气。
杯里的“樱雪”刚见了底,阿椛就端着个小小的漆盘走了过来,盘里放着两盏精致的清酒杯,杯沿各沾着片樱花瓣。她深紫色的振袖垂在身侧,走动时银线枫叶纹轻轻晃,墨玉簪上的银链扫过耳尖,带着点细响:“曹君,我敬您一杯。”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细而不软,像古琴的泛音,“往后华月馆有您在,我们也能安心些。”
我接过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下杯沿,清酒的米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香粉味飘进鼻腔。她仰头喝完酒,指尖轻轻擦过唇瓣,忽然从袖袋里掏出支小小的竹笛:“若您下次来,我弹古琴,您若不嫌弃,也可以试试这支笛,我们合奏一曲《高山流水》如何?”竹笛是浅青色的,笛身上刻着细巧的枫叶纹,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我接过竹笛,指尖触到冰凉的竹面,点了点头:“好,下次试试。”
阿椛刚退开,枫栖就拿着幅卷起来的和纸走了过来,她深绿色的和服上沾着点墨渍,桃木槿花簪带着淡淡的木香:“曹君,这是我刚画的青叶城夜景,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她展开和纸,上面的青叶城在夜色里泛着淡光,城楼旁还画了株小小的樱花树,“我听雪子小姐说您是中国人,不知道您喜不喜欢这样的画。”我看着画上细腻的笔触,心里暖了暖:“喜欢,画得很好,谢谢你。”她笑了笑,把画小心地卷起来递给我,眉眼弯成了两道圆弧。
身边的姑娘们像约好了似的,挨个过来和我互动——菖蒲给我讲了段太宰府的传说,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浅葱跑去冲了杯手冲咖啡,端过来时还冒着热气,说“醒酒正好”;夕渚轻轻哼了段自己写的渔歌,海蓝色的连衣裙随着呼吸轻轻晃;墨雪则把刚写好的和歌递给我,纸上的字迹清隽,末尾还画了朵小小的墨梅;雪绪用北海道方言唱了首情歌,浅紫色的针织裙裹着她纤细的身形,声音软得能化了人。
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心意,或送小礼物,或说贴心话,或露段小才艺,热闹却不杂乱。我笑着回应着,指尖偶尔接过她们递来的小物件,耳边听着她们的软语,身体像浸在温水里般发沉,连眼神都跟着软了些——这大概就是沉醉的感觉吧,明明意识还清醒,知道黑川组的威胁没消,知道沈清禾还在等我解释,可身体却贪恋着这份暖,不想挪开。
这时星弥、朔也和凛斗走了过来,三人手里都端着酒杯,星弥的藏青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朔也的灰色西装透着温文,凛斗的黑色西装依旧冷硬。“曹君,我们敬您一杯,往后华月馆的事,还请您多关照。”星弥先开口,声音带着磁性,眼角的黑痣在暖光下很显眼。我们碰了杯,三人喝完酒,朔也又补充道:“若您有需要翻译法语的地方,随时找我;要是想玩飞镖,找凛斗准没错。”凛斗也点了点头,声音像冰却不冷:“有事喊我。”
说完三人便很知趣地往后退,星弥去帮雪子收拾桌上的空酒杯,朔也坐在角落翻起了一本法语书,凛斗则靠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没再过来打扰。包厢里渐渐只剩下我和十二个姑娘,柚璃还在唱浪花调,这次萤音用尺八陪着她,调子比刚才更柔;桃叶则拉着我晃身子,橙色的马尾辫甩来甩去,偶尔还让我跟着她学大阪的方言;其他姑娘或坐或站,围着我们说笑,手里的清酒杯碰出清脆的响。
正闹着,我忽然瞥见雪子站在包厢门口,手里拿着件我的外套——应该是我刚才落在“月见阁”的。她浅杏色的唐装在门口的光线下很柔和,见我看过来,她轻轻笑了笑,眼底带着点温:“你们玩,我先去前厅看看,外套给你放这儿了。”说着就把外套放在旁边的软垫上,又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放心,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叮嘱,随后便轻轻带上了门,悄悄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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