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深重,浸透了障子门的纸棂。我刚在矮榻上合眼,廊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不是风动铜铃的清越,倒像是利爪刮擦木板的“嘶啦”声,混着若有似无的踱步。
身侧的被褥窸窣作响,千鹤川子猛地坐起,睡衣领口滑落半寸,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她攥着被角的手指发白,声音带着睡意未消的颤抖,尾音轻轻蜷着,像只受惊的小兽:“曹君……你听,阳台上……好像有东西……”
夜风卷着药圃的草木香灌进窗缝,那响动陡然清晰,像是有人穿着木屐在栏杆上轻踩,每一步都踩在神经末梢上。千鹤川子“啊”地低呼一声,整个人几乎是弹进我怀里的,发间的樱花香气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暖香,瞬间将我包围。她的脸埋在我心口,耳廓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微颤的热气。
“别怕,我去看看。”我压下心头的悸动,指尖轻轻划过她汗湿的鬓角。她却攥住我的衣袖不肯放,指腹蹭过我腕间的皮肤,带着点撒娇似的力道:“我……我跟你一起。”话虽如此,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身子更是往我怀里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躲掉所有惊惧。
刚掀开障子门,一股冷风夹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阳台的月光里,果然有团黑影蹲在栏杆上,尾巴慢悠悠地晃着。千鹤川子扒着我的胳膊探出头,眼睛只敢露出一条缝,声音黏在喉咙里:“是……是什么?像……像夜里的精怪吗?”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回头——一双幽绿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吓人,紧接着“喵呜”一声低吼,竟是只半大的黑猫。它前爪踩着块带血的肉脯,身后的瓦片上留着几串梅花状的湿脚印,显然是从院外翻墙进来的。
“是野猫。”我松了口气,转身时正撞见千鹤川子慌忙收回的目光,她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像是刚才偷偷打量我时被抓了现行。“以前没见过这猫呢……”她小声嘟囔,手指还在我衣袖上无意识地绞着,“院子里的脚印……大约就是它留下的。”说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挂在我身上,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被睡衣的腰带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触到那片细腻的肌肤,她像被烫到似的轻颤了一下,抬头望我时,睫毛上还凝着未散的水汽,眼里的惊惶褪成了怯生生的羞赧:“谢……谢谢曹君。”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里仿佛飘着粉色的雾。她眼里的光柔软得像,带着点依赖,又有点藏不住的欢喜,像只刚被顺毛的小猫。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还有她微微咬着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那是昨夜我吻过的地方。
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得一塌糊涂。我们早已越过了寻常男女的界限,肌肤相亲的温度还残留在四肢百骸,可她此刻红着脸低下头,手指绞着衣带的模样,又纯得像株没见过风雨的铃兰。理智在耳边敲着警钟:你是来进修学习的,不该沉溺在这温柔乡里。可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香气,掌心还留着她腰肢的弧度,那点警醒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风大,回房吧。”我哑着嗓子开口,指尖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的耳朵烫得惊人,被我触到时猛地一颤,却乖乖地没躲,只是声音细若蚊蚋:“嗯。”
转身时,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蹭过我的手背,像羽毛搔过心尖。刚要迈过门槛,她忽然停住脚步,怯生生地抬头望我,睫毛忽闪忽闪的:“曹君……刚才我是不是很没用?一点响动就吓成这样……”
“没有。”我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川子害怕的时候,我正好可以保护你。”
她的脸“腾”地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慌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得像丝线:“曹君……就会说这些……”话虽带着嗔怪,嘴角却悄悄弯起个甜美的弧度,转身时,睡衣的下摆轻轻扫过我的脚踝,像她藏不住的心意。
回到榻上时,她挨着我躺下,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刻靠过来,只是规规矩矩地蜷着身子,背对着我。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她耳廓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我知道她在害羞,这副模样比昨夜缠在我怀里时,更让人心里发痒。
“还怕吗?”我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闷闷的:“有……有曹君在,就不怕了。”
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她没有躲,只是呼吸陡然变促,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的后背贴着我的胸膛,隔着薄薄的浴衣,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轻轻的颤抖。“川子。”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不用在我面前逞强的。”
她猛地转过身,撞进我怀里,脸埋在我颈窝,声音带着点哭腔似的委屈:“可是……我不想让曹君觉得我很麻烦……”温热的泪水濡湿了我的衣领,她却很快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擦着眼睛,睫毛湿漉漉地颤着,“对不起,我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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