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的水晶吊灯在头顶明明灭灭,小田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脖颈,可记忆里她被野村绑架时那绝望的眼神、被高桥强行带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却不断在我脑海中闪现。这八个月,我无数次在梦里看到她身处险境,如今她真实地在我怀中,反倒让我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小曹?”小田抬起头,杏眼满是疑惑,伸手轻轻戳了戳我的脸颊,“你怎么又发呆了?”她的指尖微凉,像是带着东河的水汽。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刚要开口,突然,游船剧烈晃动起来,桌上的冰酒洒出大半,在白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小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迅速起身,透过全景玻璃窗向外张望,“是二叔的人,他们追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立刻恢复冷静,转身冲向驾驶舱。
我紧随其后,只见河面上,几艘快艇正朝着“鸢尾号”疾驰而来,探照灯的强光刺破夜色,在游船上扫来扫去。小田熟练地操控着游船,急转弯时,船身倾斜,我险些摔倒,她一把拉住我,将我抵在舱壁,“抓紧!”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与八个月前那个柔弱的她判若两人。
快艇越来越近,我甚至能看清对方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小田猛地按下一个按钮,船尾突然喷出浓密的烟雾,挡住了对方的视线。“这是我特意改装的,争取了点时间。”她大声喊道,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顾不上整理。
可对方显然不会轻易放弃,烟雾渐渐散去,快艇再次追了上来。小田咬着牙,额头上布满汗珠,“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得想办法甩掉他们。”她转动方向盘,将船驶向河道狭窄处,那里布满暗礁,一般船只不敢轻易靠近。
游船在狭窄的河道中穿梭,险象环生。一次急转弯时,船身擦过礁石,发出刺耳的声响,船舱内的物品纷纷掉落。小田却毫不畏惧,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船只。我握紧拳头,恨自己此刻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终于,经过一番惊险的周旋,我们成功将快艇甩在了后面。小田松了口气,身体微微颤抖,瘫坐在驾驶座上。我走上前去,将她紧紧抱住,“没事了,没事了。”我轻声安慰着,感受着她剧烈起伏的胸膛。
小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小曹,这八个月,我每天都在想你,也在想办法逃脱。我被带到东京后,被关在一座老宅里,家族逼我跟你断绝关系,可我心里只有你。”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无法联系任何人,跟他们对峙了两个月,后来我学会了暂时的妥协,同时也在寻找机会逃出来。这次能和你重逢,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我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听着她诉说这八个月的遭遇,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在我的心上。“对不起,小田,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让我们回到以前……”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将她抱得更紧。
此时,游船缓缓驶入一个隐蔽的港湾,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小田靠在我肩头,“这里很安全,是我早就准备好的藏身之处。”她抬起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打算。”
在这个宁静的港湾,在经历了生死追逐后,我们终于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我牵着小田的手,走向船舱的卧室,月光洒在我们身上,为这久别重逢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柔与浪漫。
游船缓缓驶入隐蔽港湾,引擎声渐渐平息。小田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船身外伪装的帆布随即展开,将原本华丽的“鸢尾号”裹成一艘普通货船的模样。她又关掉所有灯光,整艘船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天棚的特殊材质透出微弱星光,在甲板上洒下斑驳光影。
我们并肩坐在船艇边缘,小田将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发丝间雪松香混着淡淡的硝烟味萦绕在鼻尖。远处的东河依旧波光粼粼,但追兵的喧嚣已彻底被隔绝在外,唯有轻柔的浪声拍打着船身,像是大自然的摇篮曲。
“养父到死都没告诉我真实身世。”小田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怕打破这份宁静,“在札幌的日子里,我以为自己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养父在居酒屋刷盘子,养母给人缝补衣服,他们总把鱼肉最嫩的部分夹进我碗里,自己啃着鱼头鱼尾。每个夜晚,养母会搂着我数窗外的雪,说那是月亮撒下的糖霜。”
她顿了顿,伸手接住一缕星光,“祖父整整找了我 20 年。当年,他偶然得到一位高人指点,说家族若想化解劫难,接下来的继承必须由女子执掌。这个消息一出,原本按部就班的继承规矩被打破,家族内部顿时乱作一团。二叔担心我这个嫡孙女日后掌权会影响他儿子的地位,便趁着我还不到三岁,瞒着所有人把我偷偷送走,还对外伪装成我不幸走失。那时起,祖父就暗中派人翻遍日本的每个角落,可惜养父养母带着我不断搬家,从北海道的小镇到乡间,始终没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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