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一辆灰扑扑的、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驴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拉车的是一头看起来傻乎乎、还在悠闲甩着尾巴的毛驴。车上似乎空无一人,就像是哪个农户遗落在战场边缘的。
这景象在尸横遍野、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显得无比诡异和突兀。
完颜宗望也是一愣,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陷阱?宋人的诡计?但追兵已至眼前,他甚至能看清宋军骑兵狰狞的面孔和雪亮的马刀!
坐,还是不坐?
坐上去,可能未知凶险,而且乘坐如此不堪的驴车逃命,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坐……下一刻就可能被乱刀分尸,或者成为宋军的俘虏,那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元帅!没时间了!”亲兵队长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急得眼睛都红了。
完颜宗望猛地一咬牙,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屈辱和狰狞:“走!”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元帅威严、女真勇士的骄傲,在亲兵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那辆驴车。
一名亲兵手忙脚乱地解开拴着的毛驴,狠狠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驾!”
那毛驴吃痛,发出一声不满的嘶叫,竟猛地撒开四蹄,拉着破旧的驴车,沿着坑洼不平的田埂,颠簸簸簸地就狂奔起来!
速度居然出乎意料地不慢!
完颜宗望死死抓住摇晃的车辕,整个人在车里被颠得东倒西歪,胃里翻江倒海。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越来越远的喊杀声、以及驴车不堪重负的吱呀作响。
他回头望去,只见他的亲兵为了阻拦追兵,已经陷入了重围,一个个倒下。
而宋军的骑兵显然也发现了这辆狂奔的驴车,一支骑兵小队分离出来,开始追击!
“快!再快!”完颜宗望对着毛驴嘶吼,又是狠狠几鞭子。
那毛驴似乎也被身后的杀气惊到了,跑得越发疯狂,四蹄几乎不沾地,拉着破车在田野里上演了一场极其荒诞的“漂移”狂奔。
车轮碾过土坑、石块,剧烈弹跳,好几次差点将完颜宗望甩出车外。
追击的宋军骑兵都看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逃命方式。
有人试图张弓射箭,但驴车跑得毫无规律,颠簸起伏,极难瞄准。
“追!别放跑了金酋!”带队宋军军官大吼。
驴车上,完颜宗望披头散发,状若疯魔,早已没了往日统帅的风度。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里!至于这辆来得诡异的驴车...只要能活命,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模仿起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关于宋国太宗皇帝狼狈逃命的传说姿态,蜷缩在车里,以减少被箭矢命中的可能。
这戏剧性的一幕——大金东路军统帅,乘坐一辆破旧驴车,在一头疯跑的毛驴牵引下,于中原大地上狼狈“漂移”逃窜,成为了这场汴京保卫战中最具讽刺意味的注脚。
而远远地,汴京城墙之上,何健旺突然现身,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啧,驴车漂移,传统艺能可不能丢啊。老赵家的黑历史,得有人继承才行。”
他拍了拍身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赵光义的肩膀,
“怎么样,老赵,这画面,是不是有点眼熟?”
赵光义:“……”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远处那辆绝尘而去的驴车,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大胜让他欣喜若狂,另一方面,那驴车…实在是让他膈应得慌!
他转向何健旺,调整了一下心态后,深深一揖,语气无比诚恳且带着一丝哽咽:
“仙师!此次若无仙师力挽狂澜,运筹帷幄,又…又施展仙法鼓舞士气,光义与这汴京百万军民,恐已遭灭顶之灾!仙师之恩,光义…光义…”
他激动得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何健旺随意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感激涕零,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行了行了,老赵,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本仙师就是看那帮金狗不顺眼,顺便帮你一把。”
他目光投向驴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至于完颜宗望那狗贼…坐个驴车就想了事?想得美!刚才不过是戏耍他,给他点开胃小菜,羞辱一番罢了。真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赵光义闻言,心中稍安,但还是担忧道:“仙师之意是?”
“他的命,自然得由我亲自取回来。”
何健旺扭了扭脖子,骨节发出咔咔轻响,
“总不能真让他跑回北方,以后又带兵来恶心人吧?斩草,得除根。”
说完,不等赵光义再开口,何健旺脚尖在垛口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重量般,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下一刻,他体内仙力微涌,周身泛起淡淡微光,随即化作一道流光,以远超骏马的速度,朝着驴车消失的方向疾射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野尽头。
城墙上,只留下赵光义和一众目瞪口呆的军民,望着仙师远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敬畏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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