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那只来自华尔街的“资本女王”,在用三句冰冷的质询彻底击溃了张磊的灵魂后,便像一阵风般消失了。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那五个,被她亲手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所谓的“磊芳”核心层。
她的人虽然走了,但她带来的那四把,最锋利、最冷血的“手术刀”,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正式进驻了“磊芳”集团的心脏。
“环球中心”第三十六层,这片曾经象征着无上荣耀和无限野心的广阔领地,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就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令人窒息的“战时监狱”。
为首的那个,代号为陈先生的男人,成了这座“监狱”的最高典狱长。
他没有再踏入那间,充满了屈辱和失败气息的战略会议室。
而是直接,征用了张磊那间,最大、最奢华、拥有最好视野的总裁办公室,作为他们团队的“临时指挥部”。
而张磊、林雪、王芳芳、刘国栋和侯杰,则像五名,等待着被单独审讯的重刑犯,被“请”到了办公室外,那片,空旷的、死寂的公共办公区。
“根据安娜女士的授权,”陈先生坐在那张,本该属于张磊的、宽大的老板椅上,用他那冰冷的、如同机器般的语调,宣布了,尽职调查的,第一道,指令,“从现在开始,到我们的调查结束为止,整个三十六层,将由我们‘中信资本’的专项小组,全权接管。”
“所有员工,无限期放假。所有服务器机房,由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而你们五位,”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缓缓地,扫过那五个,脸色惨白的“阶下囚”,“在调查结束之前,不得离开这层楼,不得使用任何,私人的通讯设备。并且,必须,随叫随到,配合我们的,‘访谈’。”
“我需要你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将‘磊芳’集团及其所有子公司,从成立之初到今天为止的,所有,注意,是所有的,财务报表,会计凭证,银行流水,业务合同,人事档案,以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你们内部所有的,会议纪要,都送到这里。”
“一份,都不能少。”
“轰——!”
这个要求,像一颗真正的闪光弹,将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五人,炸得,眼前一片空白!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账本!
他们要的,是这家公司,从诞生之初到今天,所有的,骨骼,血肉,乃至,灵魂!
他们要在这间办公室里,将“磊芳”这具“尸体”,从里到外,进行一场,最彻底的,最无情的,解剖!
“你们不能这么做!”王芳芳第一个,从那片死寂的绝望中,反应了过来!她猛地站起身,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第一次,燃烧起了,属于专业人士的、被侵犯了领地的愤怒!“根据公司法和投资保密协议,你们作为投资方,无权查阅我们公司内部的非公开会议纪要!这是我们的核心商业机密!你们这是违法的!”
“王小姐,是吗?”陈先生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从自己的公文箱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她的面前,“我想,您应该先看一下这个。”
那是一份,由林雪亲笔签署的,无限授权委托书。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在尽职调查期间,“中信资本”的专项小组,有权,查阅“磊芳”集团,所有的,一切资料。
在签名栏上,林雪那,总是充满了骄傲和自信的、龙飞凤舞的签名,此刻,却显得是那么的,无力,和,刺眼。
王芳芳看着那份委托书,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林雪。
她所有的愤怒和反抗,都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一阵,深入骨髓的,无力。
她知道,这不是尽调。
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割地赔款。
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理所当然的,掠夺。
而她们,就是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好。”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一个字。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那间,同样被查封了的财务室,打通了内线电话。
“把……把所有东西,都搬过来。”
很快,一箱又一箱的、承载着“磊芳”所有血泪和秘密的账本、凭证和合同,像一具具,小小的棺材,被排着队,送进了那间,变成了“审判庭”的总裁办公室。
堆积如山。
而那场,名为“访谈”,实为“解剖”的无情尽调,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个,被“请”进去的,是“物流之神”,刘国栋。
他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冰冷的,访客椅上。
对面,是四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
“刘总,”陈先生将一份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根据这份合同,你们和‘宏图’车队的合作,运费,比市场平均价格,高了整整五个百分点。请问,是出于什么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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