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尝试着,用自己的话去描述:“就是……就是那种,你以前看不起的一个人。
现在变得特别漂亮,你心里有点后悔,又有点小自卑。
但她主动跟你搭话,你又觉得特有面子,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表现,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说得磕磕巴巴,但夏羽和章孜怡却听懂了。
两人点了点头,夏羽追问:“那眼神呢?是躲闪,还是偷偷地瞟?”
“先躲闪,然后趁她不注意,偷偷地瞟,瞟到了又赶紧收回来,假装看别的地方!”陈汉越说越顺。
“明白了!”
经过这么一番沟通,陈汉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原来当导演,不是只喊“感觉不对”就行的,你得把你要的“感觉”,掰开了揉碎了,告诉演员。
虽然心里还是忍不住腹诽,这北电导演系都这么水了吗?
连怎么跟演员沟通都不教?
接下来的拍摄,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比第一天顺利了太多。
尤其是在拍到李钟秀在小美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她空荡荡的房间,帮她喂那只只存在于口述中的猫“锅炉”时。
陈汉需要夏羽表现出一种在思念与欲望中挣扎,最终沉沦于“祖传手艺”来释放压力的状态。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他凑到夏羽耳边,低声说:“羽哥,这场戏,就是思念。
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她走了,你只能来到她的房间,闻着她的味道,然后……用最原始的方式,释放你身体和心灵上的重压,要有那种既空虚又满足的陶醉感,明白吗?
祖传手艺,释放的感觉!”
夏羽愣了愣,随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我尽量试试。”
镜头下,夏羽的表演极具张力。
他先是贪婪地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眼神迷离,然后动作从生涩到沉醉,最后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脸上是一种解脱的表情。
陈汉在监视器后看得头皮发麻,不禁喃喃自语:“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OK!这条过了!”
拍摄不知不觉进行了将近一个月。
这天晚上,剧组主创难得聚在一起吃了顿好的。
晚风带着凉意,葛尤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不禁感叹道:“陈导,你今天是咋了?
总算想起我们了?前些天的伙食,那简直……啧,都快赶上我当年下乡插队时候的吃食了。”
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制片人李云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声音有些沉重地说道:“陈导把他老家的房子,拜托我拿去做抵押了。经费,多了十万。”
“唰!”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汉身上。
陈汉却像没事人一样,摆了摆手,咧嘴一笑:“嗨,多大点事儿!大家只管好吃好喝!
前半个月确实对不住大家,委屈各位的肚子了。这不,经费一到,咱必须补上!”
他越是说得轻松,大家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章孜怡举起酒杯,打破了尴尬:“那我们可不能辜负陈导这片心意,来,大家动筷子,吃好喝好,明天才有力气拍戏!”
众人这才重新欢笑起来,气氛再次热烈。
陈汉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稍安,自己则站起身,走到了饭店外。
夜风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负债十万。
没想到穿越过来,依旧逃不开这个魔咒。
他本以为拉来了中影的投资意向,后续资金不成问题,谁知道那个黄经理一直打太极,拖着就是不给钱。
他总不能真让这些自己“忽悠”来的大咖们天天啃馒头吃白菜吧?
正想着,一件带着淡淡香气的外套轻轻披在了他肩上。
陈汉一回头,看到了章孜怡含笑的眼睛。
“陈导,别担心,大家都会认真拍的。”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陈汉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章孜怡顺势靠得近了些,几乎贴在了他的胳膊上,他一时间有些僵硬,也没多想,脑子里还在盘算着。
必须得快点拍完,赶上明年2月份的柏林电影节,只要把版权一卖,钱就都回来了!
到时候,老子就发了!
……
晚上,众人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
陈汉刚洗漱完,正对着剧本发愁,门外忽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有些意外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章孜怡。
她换了一身便装,手里还拿着剧本,笑意盈盈地说:“陈导,睡了吗?有几场戏我想再跟你对一对。”
陈汉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她迎了进来。
两人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聊着聊着,章孜怡的身体就不知不觉地靠了过来,一股幽香钻入陈汉的鼻腔。
突然,她抬起头,美目直直地看着陈汉,然后凑了过来,温润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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