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他!”陈云沉声道。
白龙江立刻按住罗志平的上半身,黄东和罗皓死死固定住双腿。
陈云目光锁定腿部创口深处,那几块刺入骨头缝隙、被浓稠黑血和腐肉包裹着的尖锐碎石——正是这异物的存在阻碍了愈合,源源不断释放尸煞毒气!
锋利的刀尖避开主要血管,刺入血肉翻卷的伤口内部!
噗!
黏腻的暗红血水混合着脓液喷涌而出!
陈云面无表情,手腕极其稳定地挑拨、刮剔!
黑暗中,金属刮擦骨头的细微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碎骨、被尸毒浸染的腐肉、尖锐的石片……随着匕首的每一次动作被一点点剔出、清理!黑血浸透了陈云的双手!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罗志平仿佛被剧痛刺穿了昏迷,猛然抽搐了一下!
“呃……嗬……”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
“压紧!”陈云低喝,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如同最精密的机器!
白龙江和黄东用尽全身力气压住!
清理!冲洗!上药!
动作一气呵成!当最后一块尖锐的黑石碎片带着血丝被陈云用特制银针挑出时,罗志平腿部的创口已肉眼可见地停止了黑气的散发,新覆盖的巫药药膏下,边缘的皮肉竟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健康的红晕!
陈云又掏出银针,开始在脊柱变形最严重、压迫淤血的位置进行极其危险的引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屋内的血腥和药味更加浓烈,混合着汗水和粗重的喘息声。罗皓看着陈云沾满鲜血却稳定如山的手,看着他额角滑落的汗珠,眼神从最初的焦虑绝望,慢慢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陈云才缓缓收回了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地、极其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他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纵然他身体恢复力惊人,《秘藏心鉴》真炁玄妙,连续进行如此精微且耗神的手术,也几乎抽干了他刚恢复的精力。
“脊椎和颅内淤血暂时逼退,腿上的尸毒拔除了九成,骨头基本归位。剩下的感染需要用内服汤药慢慢调理,再辅以行气活血的金针。”陈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透着一种笃定,“命暂时吊住了,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但要彻底恢复……很难。”他指的是脊柱和颅内神经的永久性损伤,以及肺部被骨骼碎片刺破后的永久性伤害。
罗皓扑通一声跪倒在陈云面前,声音哽咽:“谢谢!谢谢陈先生救命之恩!我罗皓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做牛做马……”他激动得说不下去。
陈云疲惫地摆了摆手:“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接过白龙江递来的毛巾擦着手,“他这伤,怎么来的?什么东西上面有那么重的腐尸煞?”
罗皓站起身,脸上的激动被一种后怕和恐惧取代,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破屋外荒凉的坟场和远处那片影影绰绰的低洼地,才压低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是……是墓里的东西!我们……我们昨晚踩错了盘子,进了一座压在这坟场下面的……大墓!”
大墓?!陈云心头猛地一跳!结合罗家叔侄的身份,这“踩盘子”显然指的是倒斗摸金!这城市坟场的破屋底下,居然压着一座有如此凶险陪葬(或者镇墓)机关的巨墓?
“那片洼地?”白龙江顺着罗皓的目光望去,指向远处黑暗中一团更深的阴影。
“嗯!”罗皓用力点头,声音带着恐惧,“表面就一破坑,可底下……深着呢!四四方方,青砖墓道修得贼规整!壁顶上全是彩绘壁画!我们还没摸到门,那壁画就突然裂开,射出好几个带毒的石头弩矢!叔为了推开我,就被砸中了腿……接着墓道顶上又塌了一大块石头下来……”
宋代壁画彩绘?石箭机关?还塌了顶?陈云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强压下身体的疲惫,对白龙江道:“龙江,你和我过去看看!黄东留下,看好罗叔。”
他转身对罗皓沉声道:“带路!点清楚位置就走,其他的,别碰!”
夜色如墨,坟场死寂。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洼地。离得越近,陈云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就越发强烈。《秘藏心鉴》赋予他对天地气场异常的感知告诉他,这片看似平静的破败坟场中心,下方隐藏的空间……极其庞大!而且,有一股沉睡的、带着不祥的……古老阴气!
罗皓指着一个紧靠洼地边缘、塌了一半的破屋,声音发抖:“就……就在这屋子底下!破了个大洞下去就是……”
白龙江点燃一只准备好的强光手电,小心翼翼地将光柱探进黑洞洞的破口下方。
手电的光束撕裂了浓稠的黑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同瀑布般坍塌下来的厚重泥石流,混杂着断裂的巨大青砖。显然,罗皓他们触发机关引发的连锁崩塌很可怕。
但令人心惊的,是光柱尽头、未被完全掩埋的地方——约七八米深处,赫然是一段斜向下延伸的甬道!两侧墙壁的彩绘在强光下骤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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