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思酒店一楼大堂,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照着满地狼藉的碎瓷片,如同散落一地的星辰碎片,却带着暴戾的余温。
纳兰景瘫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脸色由最初的暴怒铁青,转为一种失血般的惨白。他手里死死攥着的手机,屏幕因为反复拨号而微微发烫,每一次听筒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都像是一记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景少……”沙皮狗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后背的衬衫早已湿透,“刘少……王少……李公子……他们……他们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一个都打不通!我们的人……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纳兰景猛地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如同困兽般死死盯着沙皮狗,“说!”
沙皮狗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声音带着哭腔:“好像……好像被人……一锅端了!”
轰!
纳兰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洪门……是洪门!”他失声低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一定是陈镇东那个老不死的!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动我们京都的人?!”
沙皮狗面如死灰:“景少!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陈镇东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王’,当年在沪上,连那位大佬的儿子犯了事,他都敢当众打断腿!我们这次动了他的宝贝侄孙,还杀了洪门的人……他这是要下死手啊!我们……我们必须马上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走?怎么走?!”纳兰景环顾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外,夜色深沉,霓虹闪烁,但在他眼中,那璀璨的光芒却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眼睛!“外面……外面肯定已经被他们围死了!”
“厨房!”沙皮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飞快,“我认识这里的行政总厨!酒店后厨有专门的员工通道和货运通道!平时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可以从那里走!”
纳兰景眼中闪过一丝绝境逢生的疯狂:“快!带路!”
两人如同丧家之犬,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拔腿就朝着酒店后厨的方向狂奔而去!皮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哒哒”声,在空旷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刚消失在通往厨房的拐角,酒店巨大的旋转玻璃门便被猛地推开!
呼啦!
一股带着海腥味和肃杀之气的夜风灌入大堂!
洪胜昌如同一尊铁塔,率先踏入!他穿着黑色唐装,面容冷硬如刀削,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股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气!在他身后,上百名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彪悍的洪门弟子如同潮水般涌入!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瞬间便无声地占据了各个出入口和关键位置,将整个大堂封锁得水泄不通!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还在清理碎瓷片的服务员和保安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噤若寒蝉,纷纷退到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洪爷!”一名负责监控的洪门弟子快步上前,低声汇报,“目标纳兰景和沙皮狗,三分钟前进入后厨区域,尚未出来!”
洪胜昌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一挥手:“搜!一层一层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上百名洪门弟子齐声应诺,声浪震得大堂吊灯都微微晃动!他们如同黑色的洪流,迅速分成数队,朝着酒店各个区域扑去!脚步声沉重而整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洪胜昌负手站在大堂中央,如同一尊沉默的杀神。他脸色阴沉,目光扫过地上那些尚未清理干净的碎瓷片,眼神愈发冰冷。纳兰景……这个不知死活的纨绔,竟敢在香江撒野,还差点害了阿勇!更折损了他十几名兄弟!此仇不报,他洪胜昌如何在洪门立足?如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
“洪爷!”一名弟子气喘吁吁地从楼梯口跑下来,脸色难看,“楼上宴会厅、客房部……都搜遍了!没有发现目标!”
“洪爷!地下停车场没有!”
“洪爷!监控室显示,他们最后消失在后厨冷库通道附近!”
洪胜昌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厨方向走去!
酒店后厨区域,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巨大的不锈钢操作台、林立的灶具、堆积的食材……一切都井然有序,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排风扇发出单调的嗡鸣。
洪胜昌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他的脚步停在一扇厚重的、印有“冷库重地,闲人免进”的金属大门前。门虚掩着,门锁有明显被暴力破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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