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来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行家,自然知道“揭层覆背”意味着什么!这需要极高的装裱技艺和对古画纸张特性的深刻理解!通常是为了掩盖原画过于珍贵或敏感的身份!他看向那卷画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炙热!
“那……下面藏的是什么画?”柳轩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陈云谨慎地说道,“但从刚才惊鸿一瞥的气韵和笔意来看……极有可能是明代的大家手笔!而且……风格上,隐隐有‘仇英’的工细妍丽和‘文徵明’的清雅书卷气!”
“仇英?!文徵明?!”赵福来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两位可是明代吴门画派的扛鼎人物!他们的真迹,在拍卖场上都是千万乃至上亿级别的重器!如果这下面真是其中一位的真迹……那三千港币买下的,就是一座金山!
“小陈大师!快!快想办法看看!”赵福来急不可耐。
陈云却摇了摇头:“赵老,稍安勿躁。‘揭层覆背’的古画,最忌急躁。强行剥离,稍有不慎,就会损伤下面的原画,甚至毁掉整幅作品!需要极其专业的手法、工具和环境。”
他看向柳轩:“柳少,我记得你在香江有私人艺术顾问和修复工作室?”
柳轩立刻会意:“有!设备齐全!就在中环!我马上安排!”
半小时后,柳轩位于中环顶级写字楼内的私人艺术修复工作室。
巨大的工作台上方,无影灯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线。那幅“画中画”被小心翼翼地平铺在特制的、带有负压吸附功能的工作台上。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放大镜、神情专注的老修复师(柳轩的御用顾问,姓周)正屏息凝神,用最细的镊子和特制的软化剂,一点点处理着画卷边缘那细微的二次粘合痕迹。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婴儿的皮肤,每一次下镊子都慎之又慎。
陈云、柳轩、赵福来三人围在工作台旁,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盯着周师傅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工作室里只剩下镊子划过纸张的细微沙沙声和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
周师傅用镊子尖轻轻挑起一角覆盖的劣画边缘,然后用一把极其细薄、如同柳叶般的特制竹刀,沿着那几乎看不见的接缝,极其缓慢、平稳地探入!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纸张撕裂般的声响!
覆盖在表面的那层清中期劣作,被竹刀缓缓挑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缝隙!
就在缝隙出现的刹那!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纯粹、带着明代文人特有清雅与书卷气的磅礴“文气”,如同被压抑了数百年的洪流,猛地从缝隙中喷薄而出!
周师傅的手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光芒!他迅速调整放大镜的角度,凑近那小小的缝隙,仔细看去!
“天……天啊!”周师傅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是……是它!真的是它!”
“周老,是什么?!”柳轩急声问道。
周师傅猛地抬起头,看向陈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敬畏:“陈……陈大师!您……您真是神眼!”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朝圣般的激动:
“下面这幅画……是明代仇英的《桃源仙境图》!而且是……仇英晚年为挚友文徵明祝寿所绘的……未落款本!”
轰!
如同惊雷在三人脑中炸响!
仇英!《桃源仙境图》!未落款本!
这三个词组合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是仇英巅峰时期的倾力之作!意味着它承载着两位明代书画巨匠的深厚情谊!意味着它从未见于任何着录,是真正的传世孤品!其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无法估量!
赵福来激动得老脸通红,死死抓住工作台边缘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柳轩更是目瞪口呆,看向陈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走的奇迹!三千港币……买下仇英的传世孤品?!这已经不是捡漏了!这是……点石成金!是神迹!
陈云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他看向那小小的缝隙,缝隙之下,隐约可见仙山缥缈,楼阁精巧,人物衣袂飘飘,一派世外桃源的超然景象!笔法之精妙,设色之雅致,意境之高远,远非表面那层劣作可比!
“周师傅,”陈云沉声道,“能安全剥离吗?”
周师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无比专注和坚定:“能!虽然需要时间,手法也要极其小心,但……我有把握!给我三天!不!两天!我保证让这幅被埋没了数百年的珍宝……重见天日!”
“好!”陈云点点头,“那就拜托周师傅了!这幅画……暂时存放在柳少这里。剥离完成后,再议归属。”
柳轩连忙道:“陈兄放心!我这里的安保级别是银行金库级别的!这幅画在这里,绝对安全!”
陈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只露出一角的惊世画作上,心中却并无太多欣喜,反而升起一丝警惕。
仇英真迹……为何会被用如此高明的手法掩盖?
是谁做的?为何要这么做?
这幅画的重现……又会引来怎样的风波?
香江这潭水下的暗流,似乎因为这“画中画”的发现,变得更加汹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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