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大厅中,仿佛被按下了永恒的静音键,唯有陈云手中避水神剑剑尖与粗粝石面摩擦发出的“沙沙”轻响,在粘稠的空气中艰难地爬行。手电光柱扫过之处,森白的骨骸堆积如山,空洞的眼窝在明灭的光线下闪烁着无声的怨毒。每一次搬动那冰冷滑腻的骨节,都像是在强行撕开一页页凝固了恐惧、绝望和死亡的厚重篇章。
沈梦如站在通道口,防护面罩下,脸色已然恢复了些许血色。刚才的毒雾并未完全逸散,丝丝缕缕的灰白色气息,如同不甘消散的亡灵,在地面残留的浓腥黑血和尸水中丝丝缕缕地缠绕、升腾。她的目光越过这片由死亡浇筑的地面,死死锁定在大厅左侧那扇半开的巨大石门之后。石门投下的阴影如同巨兽的口腔,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门内,无数只统一规格的黑色铁条加固木箱,如同沉默的黑色立方体军团,层层叠叠,一直堆积到洞窟难以目视的黑暗尽头!
“阿勇……”沈梦如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一丝被压抑后的嘶哑和难以抑制的狂热,“打开它……打开一个看看!”
陈云将最后一截腿骨从通道入口处拨开,清理出一条勉强通行的路径。他站直身体,目光也落在那片木箱之海上,冰蓝的真炁在体内缓缓流转,压下因过度搬运而略显急促的心跳。他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提着那柄暗沉如水的避水神剑,一步步走向那片黑色的“箱阵”。
吱嘎——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大厅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避水神剑的剑尖,带着《秘藏心鉴》灌注的冰寒真炁,轻易刺入一个木箱边缘的厚重铁条与硬木箱体的缝隙。手腕微动,内力轻吐。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枯枝被踩断的脆响!
坚韧的铁条竟如同冰封的朽木般应声崩断!包裹着铁皮加固层的厚实箱板瞬间撕裂!
哗啦啦——!!!
一片令人猝不及防的金黄洪流,毫无征兆地从裂开的缺口中猛然倾泻而出!
不是一块,不是十块!
是难以计数的、长条形的、分量十足的金块!
金块的大小惊人地统一!每一块都长约二十厘米,宽六厘米,厚约三厘米,边缘棱角方正,显然被刻意处理过。表面并没有任何银行印章,只在侧棱处用阴文清晰地铸刻着两行细小的日文数字:
“9999” (代表千足金纯度)
“金の帝国 昭和拾五年铸” (昭和十五年,即公元1940年)
沉甸甸的金块相互碰撞,滚落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发出极其沉闷、却又无比悦耳的“叮当”脆响!金光!
刺目欲盲的金光!
仿佛黑暗的地窟深处陡然升起了一轮小型的灼热烈日!
手电筒的光柱瞬间被这片金色怒涛彻底淹没!整个洞窟像是被投入了熔化的金池,每一寸岩石、每一具骨骸、每一粒浮尘都被染上了一层晃眼而奢靡的金泽!金光倒映在沈梦如瞳孔深处,那双原本沉稳的眸子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点燃!
“啊……!”一声短促而压抑不住的高亢惊呼从沈梦如喉间冲出!她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扑向那片流淌的金河!双手近乎贪婪地抓起沉甸甸的金条,冰冷的触感仿佛点燃了她的血液,滚烫的财富气息顺着指尖瞬间冲垮了理智!她甚至忘记了周遭的尸骸与毒雾,如同最原始的寻宝者,将脸贴向那些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黄金——那光芒,比情人更炽热,比毒品更让人欲罢不能!
陈云没有阻止她近乎失态的狂热。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避水神剑垂于身侧,目光平静却锐利如刀锋,扫视着这片令人窒息的财富。沉入地下近百米深处,堆积如山的千足金条……这绝不是一般的地区性劫掠所得!这是一个国家以战争机器为爪牙,对一个民族进行系统化、工业化掠夺的终极罪证!是流淌着血的帝国根基!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悠长,眼神沉静如同古井深潭。手电光柱冷静地移动,穿透层层金色光晕,锁定在周围几个同样规格、并未打开的黑色大木箱上。这些箱子表面,没有加固的铁条,而是包裹着厚厚一层用沥青和生桐油反复涂抹过的多层防水油布!布面早已龟裂发黑,散发着淡淡的沥青气味。
避水神剑再次无声划过!
嗤啦!
坚韧的防水布如同薄纸般裂开!
没有金光涌出!
一股混合着沉香、檀香和防蛀药草的高级木料气息悄然散开。
箱内,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用极其昂贵的上等金丝楠木制作成的……礼盒!
陈云伸手,指尖拂去盒盖上的灰尘。一枚极其醒目的日本皇族专用的十六瓣菊纹金质徽章,在灯光下折射出低调却威严的光芒。他缓缓掀开盒盖——
嗡!
光芒并不炫目,却带着一种穿透千年尘埃、足以让所有金光黯然失色的凝练光华!
盒内,是一尊高约尺许的释迦牟尼佛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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