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夺造化……”曹文华手中的放大镜“啪嗒”一声掉落在长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幅散发着洪荒气息的画卷,以及瘫坐在椅子里的陈云。
震惊!恐惧!敬畏!种种情绪如同狂潮般冲击着他的心神!
这不是临摹!
这是……画魂入骨!
是将唐寅的精气神,连同那幅画中隐藏的泣血秘密,以一种近乎妖孽的方式,硬生生烙印在了新的载体之上!是超越了技巧、超越了经验、甚至超越了时间界限的……神迹!
“曹……曹叔……”陈云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画……画得……怎么样?”
曹文华猛地回过神,看着陈云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因透支而显得有些涣散、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陈……你……你这不是临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宣告神谕:
“你这是……再造了一幅《庐山观瀑图》!”
“形神兼备!气韵相通!若非……若非我亲眼看着你落笔,我……我根本分不出哪幅是真!哪幅是假!”
他走到陈云面前,枯瘦的手掌重重按在陈云的肩膀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种速度……那种掌控力……还有那游丝毛雕和仿沁……”
陈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而虚弱的笑容,没有回答。丹田深处,《秘藏心鉴》的真炁如同干涸的河床,只余下几缕微弱的气息在缓缓流转。方才那场疯狂的创作,不仅耗尽了他的体力,更几乎榨干了他凝聚不久的精神力。那种将心神、意志、乃至《秘藏心鉴》的灵觉完全融入笔尖,与数百年前的唐寅隔空对话、捕捉其每一丝情绪波动的状态,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消耗。
“曹叔,”他声音嘶哑,“帮我……做旧。三天……最多三天,我要它……看起来像流传了五百年的古画。”
曹文华看着陈云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又看了看桌上那幅足以以假乱真的惊世赝品,最终,所有的疑问和震撼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好。”他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交给我。三天后,它会变成一幅……连项元汴和乾隆皇帝都挑不出毛病的‘古画’!”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幅墨迹未干的画卷,如同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走向店铺深处那间配备了恒温恒湿设备和各种修复材料的专用工作室。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他将亲手为这幅“新生”的《庐山观瀑图》,披上跨越五百年的岁月外衣。
陈云看着曹文华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双眼。
意识沉入黑暗之前,他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伊莎贝拉·罗斯掌心那枚“镇海龙鳞”玉佩上,玄奥的龙鳞沁纹,以及威廉·霍华德那张看似矜持、眼底却藏着贪婪的老脸。
“英国王室……东方瑰宝基金会……”他无声地呢喃,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锋利的弧度,“想要我的‘国宝’?那就用你们抢走的……来换吧!”
黑暗中,那幅刚刚完成的《庐山观瀑图》仿佛活了过来,画中那仰首观瀑的白衣文士,背影似乎更加孤绝,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冰冷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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