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胎!红地掐丝珐琅!真东西!
这条街快要走到尽头。人流渐稀,光晕愈暗。
一个规模极大的青铜器摊位占据了一整片空地。摊主甚至在地上铺了一大块深绿色防雨布,摆满了密密麻麻、泛着墨绿铜锈的各式器物!鼎、鬲、甗的巍峨形体,爵、觚、斝的繁复造型,更有戈剑矛钺的寒光煞气……琳琅满目,带着厚重历史扑面而来的压力!
可惜。
在陈云那双被前世顶尖藏品千锤百炼过的“金睛”中,大部分器物如同剥去了画皮的美人。
那尊一米多高的方鼎,锈色死板均匀,如同刷上去的油漆!三足根部焊接的锡点被烟火熏黑的痕迹都没擦干净!一尊硕大的兽面纹提梁卣,器身线条僵硬得如同机器压制,铜绿鲜绿扎眼得如同夏天池塘边的浮萍!
这是赝品的海洋。
陈云蹲下身,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大件上。他如同老练的淘金者,只盯着那些散落在边角、尺寸不大、沾满泥土、锈迹显得“原始自然”的小件。一件小巧的夔纹兽首铜洗,锈色深沉斑驳,层次变化微妙;一个掌中大小的蟠虺纹车马饰件,铜质温润,包浆厚实……这些都是普通墓坑土沁出的玩意儿,价值不高,但真。
他的指间捻起一枚布满绿锈、只有纽扣大小的“鱼形”铜符。触手沁凉,鱼鳞纹铸刻得虽简单,但线条圆转流畅,符身残留着绳子反复摩擦的凹痕包浆。
“老板,呢些小玩意儿,点卖(怎么卖)?”他用下巴点了点那堆小杂件。
“统货(打包)!五十文(元)一斤!”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摊位后面传来。一个秃顶圆脸、穿着件松松垮垮黄色唐装褂子、摇着蒲扇的精壮老者咧着嘴,露出黄板牙笑,“后生仔有眼光!呢的系正坑口(坑口)嘢!”
陈云没还价,默默掏出三张十元递过去。老者蒲扇一指:“秤在那边,自己抓!”
陈云蹲着,手指飞快地将那堆小件——包括那枚不起眼的鱼符——随意地拢在一起,也不细看秤头,丢进老者扔过来的破蛇皮袋里。动作随意得如同在菜市场买土豆。
拎着轻飘飘的蛇皮袋,他站起身。
目光最后扫过这片赝品江湖。
就在他准备抬脚离开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骤然被一道极其隐晦的弧光刺中!
那道光,来自一个滚落在摊位最边缘阴影、紧挨着一堆破砖烂瓦的青铜器——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带盖小罐(奁)。
它几乎被杂物和黑暗吞没。器身被一层厚厚、暗哑、如同深秋枯树皮般的锈壳完全覆盖,没有丝毫“新仿”的亮光!盖顶上端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圆钮,钮端磨损得极其圆润光滑!
一道微弱的光线(可能是旁边摊子的灯光反射)恰好打在小罐腹部的某个点上!
就在那布满龟裂纹路的斑驳锈壳下——
一道极其细小、如同纯金拉出的纤细线条,在锈的断裂缝隙深处,骤然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冰冷的、几乎要刺伤视网膜的金芒!
那金线的光……带着一种穿越千年、依旧纯净到毫无杂质的帝皇霸气!
那绝不是普通黄金!是皇室专用库金!
嗡!
陈云仿佛被人隔着重重时光,用重锤狠狠砸中了脑门!
灵魂深处某种烙印被强制激活!剧烈的眩晕伴随着冰火两重天的震撼席卷全身!那枚小小的圆形器物、那金线……仿佛直接将他拉入了前世最惊心动魄的那个午夜!那个在古墓深处、由他亲手发掘出的——
东周王室秘匣!传说中周王室埋藏最后九鼎线索的“金籀密图”容器?!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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